林祜三人下了马车,为了以示尊重,步行从牌坊下走过。
这村子很小,而且现在天『色』也渐渐黑了。村里的人多半都早已回家,在街上行人寥寥。
林祜正在发愁去哪借宿,忽见对面有一人迎面走来。
这人束着东齐儒士常留的发簪,身穿一件青『色』儒衫,只是上面打了好多补丁,虽然是用同『色』的布小心遮掩,但实在有些破旧,不难被看出。这人裤脚、袖子皆是挽了起来,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竟然扛着一把锄头。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看这人打扮奇怪,林祜顿感有趣,向前两步走了过去。
走近那人,才听到他摇头晃脑朗诵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林祜走到这人身边,轻咳了一声,可是这人好像太入神了,浑然没有发觉。
他只能用手轻轻拍了拍他,施了一礼:“这位大哥,有礼了!”
那人“啊”了一声,似乎被惊到,手里的书都掉落在地!
待发觉前面只是个恭敬的少年。他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将掉落在地的书捡了起来,规规矩矩拱手施了一礼。
林祜这才看清这人的面貌,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高鼻梁,厚嘴唇,面貌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位大哥。我和弟弟妹妹三人贪玩忘了时间。现在这天『色』已晚,不知道这村里有没有旅店?”林祜问道。
“回这位小兄弟的话,我们进士村很小,没有旅店的。最近的旅店应该还要顺着官道向前大概两百里。”那人礼貌地答道。
“额,这样啊。那好吧,谢谢大哥了!”林祜面『露』苦『色』,谢过了那人转身欲走。
“等等,看这位小兄弟你确实有些狼狈……”那人轻笑了一下。
林祜转过身,有些尴尬得擦了擦乌黑一片的脸。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小住一晚。现如今我家只剩我一人,房子够大够宽敞。”那人笑着道。
林祜看到他清澈的目光,也是顿生亲近,笑了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转身开心地喊道:“夕夕,阿虎,我们今天去这位大哥家住一晚!额,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呵呵,我叫薛文侯!”
“额,薛大哥好名字!”
……
林祜三人跟着这薛文侯走了一会,便来到一所宅子前。
这是一座很考究的四进四出的大宅子,两座木质的大门,古『色』古香。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薛府”两个字。这牌匾也有些年头了,虽然破旧,但是被擦的一尘不染。
薛文侯推门而进,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招呼林祜三人进来,将马车停放好,待收拾完全,这才邀请三人走进来正堂,可谓礼数周到。
说是正堂,除了几把椅子一个桌子外,却再也没有其他摆设。
那薛文侯招呼三人坐下,林祜将夕夕和万屠虎介绍给他,四人这才算正式认识。
薛文侯烧了一壶开水,提了过来,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尴尬道:“让三位小兄弟见笑了。这家徒四壁,连茶也没。只能将就着,以白开水待客了!”
林祜却是笑了笑,恭敬地接过杯子:“不妨事不妨事。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看薛大哥更是读书识礼的人,当然是以水待客比较好了!”
薛文侯哈哈一笑,看林祜言谈不凡,举止潇洒,亲近之心顿生。两人便以水代酒,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