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善堂出事,冯则嘉这酒立马就醒了,起身就要往外跑。还是苏婉将他拉下。“则嘉,先将衣服换了,你这样子怎么出去。”
“诶,对对对。”
急急的换了衣服,冯则嘉这才跟着陈和往善堂去了。孙行敏与冷少阳对视一眼,也跟着过去了。
“阿璟,咱们也去瞧瞧吧。”陆知暖心里总是有些担忧。
萧元璟却道:“善堂人多,『乱』的很,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好吧。”
“师父,若是累了,就到后院客房歇息歇息吧。”苏婉也换了衣服出来,她知道师父身子不方便,不想她太『操』劳。
“我没事儿的,哪里就那么金贵了。瞧瞧人家小惠,怀了孩子,那家里家外的活,不也是照样干嘛。你们啊,就是太紧张了。”陆知暖撇了撇嘴。
“小心些总归没坏处。”萧元璟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是这心思难免吊着。
而此时的善堂却是闹哄哄一片。早前病了的几人,眼下这病情愈发的严重起来,有三人没能等到救治,便去了,当中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儿。
善堂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听的人直揪心。
还有许多人,头晕恶心,四肢无力,腹痛难耐,吐的到处都是。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镇上的大夫片刻也不敢耽搁,急急的开了『药』,先将病情压下。
只是,引起这种症状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还尚不明了。
孙行敏将手头的活计交给苏陵,寻了善堂里其他没有中毒的人,将这几日的吃食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番。一番比对后,方知,大家都是吃的一样的吃食,只是今日正好轮到他们去修房子,便没有赶得及喝蜂蜜水。
“一定是蜂蜜的问题,他们都没事,偏我们喝了蜂蜜的成了这样,可怜我小孙子,才八岁大,就这么去了。”
“哎,这都躲过了爆炸,侥幸捡了条命回来,却是没躲过这毒蜂蜜,天啊,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是,冯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事情尚未查明,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衙门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冯则嘉眉头紧皱,对百姓好一番安抚,这才得了空去寻孙行敏。
“孙大夫,可知道是什么情况?”
孙行敏也是神『色』凝重,他用手指沾了些蜂蜜,用舌尖尝了尝,发觉蜂蜜的味道略苦涩,且舌尖有些麻麻的感觉。接着,他冲泡了一杯绿茶,又盛了一勺蜂蜜加入绿茶中,过了片刻功夫,绿茶的颜『色』逐渐变成了黑『色』。
“蜂蜜有毒。”孙行敏压低声音说道。
冯则嘉亦是大吃一惊。“这蜂蜜可都是王妃提供的,绝不会有毒。”
孙行敏眯了眯眼,道:“难保不会有人动手脚。”
因着这几批的蜂蜜已经全被陆知暖给收了,又值晚秋时节,秋蜜产量又不高,已经有段日子没收蜂蜜了。这往善堂送的蜂蜜,便是直接从陆知暖家取的。前两日取了一小坛子,今儿个早上,又来人取了一坛子。
“这事儿须得压下来,暂时不能叫百姓们知道,否则,王妃的声誉会受到影响,毕竟是出了人命的。待事情查明,再公布真相也不迟。”冯则嘉道。
二人正商议间,忽听一声尖叫。
“呀,这茶水怎的成了这种颜『色』,天呐,果然是蜂蜜有毒!”
一个大夫不知何时蹭了过来,见到茶水的颜『色』,登时往后退了两步。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就炸开锅了。冯则嘉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还真是蜂蜜的问题,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心的人,这么金贵的蜂蜜,却二话不说就给咱们送,原来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胡说,陆娘子原本可以不送蜂蜜,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前些日子大家吃蜂蜜的时候,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许是有什么误会呢。你们一个个现在就来说道陆娘子的不是,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人群中也有人替陆知暖鸣不平。
“什么武断,我看是衙门也嫌弃咱们是个拖累吧。那刘三病的重,孙大夫都说了,要想治好了,得先用些珍贵『药』材吊着。衙门怕是承受不起了,想要联合陆娘子,故意设计,害了咱们。”
“对,就是这样。咱们也都听说了,那黄德中在任时,将衙门的银钱和粮食挥霍个一干二净,此次衙门赈灾,靠的全是各个商家捐赠的银子。冯大人早前便时常来往闻香馆,想必与陆娘子私交甚笃,不然的话,陆娘子怎么会一下子就拿出一万两来。”
“瞧瞧,那几位病重的,今儿个全都去了。这下好了,衙门能省不少银子呢。”
“我的天,真是作孽啊,我小孙子碍着你们什么了,若是衙门不想给咱们治病了,言语一声,也不该这样不声不响的就害了咱们的命啊。”
诸如这样的话,不绝于耳。
秦清灵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混在了人群中,嘴角挂着冷笑。“陆知暖,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逃得过。”
冯则嘉却是被这些言语气的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