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澈脸『色』微变。“知暖,你这是何意?”
陆知暖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看向皇宫方向。这处地势高,影影绰绰的,还能看见红墙绿瓦。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呢?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这争斗,只想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萧云澈苦笑:“只要有你,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过得。没有你,任何生活,都没有意义。你永远不会明白,在冰冷的皇宫中,父皇敷衍式的疼爱,母妃的虚情假意。唯独你,是真的懂我,真的关心我。”
陆知暖道:“可你却杀了我。”
“不是这样,那场刺杀虽是我主导,可险些被母妃发现端倪。我急于补救,等到回头再去寻你时,便不见了你的踪影。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陆知暖仍是摇头:“你真的杀了我,不,不是我,是她。”
萧云澈有些糊涂。“知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一切都是天意。”
陆知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站着。萧云澈『摸』不清她的心思,只得陪在一边。
过了很久,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皇上,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侍卫渐渐围拢过来,将二人护在中间。
山下涌来一批官兵,打着傅字旗号。
“舅舅!”
没错,来人正是镇西大将军,傅珵。
当日青峰山,萧元璟遭遇镇南边军围困。厮杀中,陆维章淑妃凌峰等人被『乱』箭『射』死,萧元璟仗着功夫高强,退回青峰山地宫,顺着暗道从第三峰出来,与滁州总兵汇合,从后切断钟蔚退路。
同时,镇西将军傅珵率军突袭镇南军大营,且钟蔚军中大半兵马早已为武德帝收编,趁机反水,钟蔚首尾不得兼顾,大败。
滁州总兵顺势接管镇南边军,保持与京中通信,『迷』『惑』萧云澈。
萧元璟则早一步回京部署。
傅珵率镇西军绕北路,在北军掩护下悄悄入京。陆知暖收到信息,将萧云澈引到普济寺后山。
同时,失踪多日的禁军统领炎敏突然现身,斩杀副统领,与贤贵妃里应外合,接管了宫中禁军队伍。
山下萧云澈的侍卫,也早就被镇西军斩杀。
萧云溪被兵士簇拥着,神情肃穆。
“哈哈哈,父皇真是老谋深算。他早就册立了九弟为太子,却冷眼看着众皇子拼的你死我活,好给你铺路。行啊,不愧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
“七哥,我自小敬你服你,没想到,为了皇位,你竟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伤天害理,不,那不是我做的,那是先太子余党所为。”
“你既早知他们所作所为,却还是选择同流合污,你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七哥,你没有退路了,束手就擒吧,看在过去的份上,我不会杀你。”
萧云溪虽年纪不大,却隐隐有了主宰者的气势。不得不说,武德帝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萧云澈苦笑着摇头,他看向陆知暖,缓缓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可还未等他近身,一道强大的气息直击他胸口,『逼』的他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正是萧元璟,他一早便隐在峭壁之下,伺机而动。
夫妻再见,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眼神。
只要看到对方,天大的事儿,都没关系。
“我早说过,我比赵子龙厉害。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陆知暖笑:“我看是你怕我改嫁吧。”
萧云澈捂着胸口,凄然的看着陆知暖,这样的笑容,他也曾得到过。
“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想抱抱你的。”
陆知暖无法评说萧云澈的是非,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或许曾经的陆知暖是萧云澈在深宫中唯一的慰藉,是他黑暗的人生中一抹清亮的月光。当月光不再属于他,黑暗便会瞬间将他吞噬。
许久不回王府,刚一进大门,便见菊韵抱着团子翘着脚往门外瞅,见人回来,忙的上前,瞧着小姐都在,才松了口气。
“风大哥呢?”
陆知暖见菊韵一双眼水汪汪的,心中不免叹息,墨风自从断崖失踪,至今找不到踪迹。
她将那条同心结递给菊韵:“你风大哥有事儿,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自那之后,菊韵日日都抱着团子等在门口,时不时的帮墨风收拾收拾屋子。无意中翻到了墨风的箱子,她好奇的打开来看,却见满箱子都是她编的如意结……
宫中之事稳定,萧云澈余党尽皆落网,陆知暖并未告知菊韵王嬷嬷的事儿,有些事儿,她不愿菊韵承受太多。
次月,九皇子萧云溪登基,改年号为永定。是年,为永定元年。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