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受宠若惊,连声说不敢不敢这是自己为臣的本分。
回到王府,司马道子收到了南郡公桓玄给自己的拜帖。
说起来桓玄还是司马家的亲戚,桓玄的嫡母南康公主是皇帝的姑母,但是当年桓温明显是想篡位的,因此司马家一直不敢用桓家的势力。
只是司马家目前的情势过于危急了,他们急需第三股势力出现在朝堂上。
司马道子几乎是立刻就认定了南郡公此人。
当时东晋朝廷的基本内政方针就是“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如果没有足够深厚的世家背景是不能够在贵族林立的朝堂上立足的,所谓的“寒门子弟”哪怕再优秀再有能力,也多是做一些副职以及不起眼的小官位。
论家世,桓家也是前朝吴国的百年世家,身份之贵重不比王谢两家差;论名分,桓家与司马家是姻亲,也算是皇亲国戚;论才学,桓玄自小就是出名的聪敏机变,出口成章,才华横溢;论相貌,他更是仪表堂堂,十足的名士风范;更何况,桓玄手里还有一部分桓温当年遗下的兵权,虽不足以保家卫国,但用来保护皇帝,防止政变确实是绰绰有余。
只是,桓玄此人心性如何,万一他和他父亲一样,有不轨之心,自己这不就是前狼后虎了。
他左思右想,决定与桓玄当面谈一谈再说。
上次在季子庙,桓玄为萩娘脱险之后,萩娘还没来得及去亲自道谢。
自打这件事郑氏与萩娘撕破脸后,郑氏一边是躲着她,一边是不敢克扣她的生活起居,因此萩娘很顺利地坐上了去往建康的马车,熟门熟路的桑扈直接停在了司薰堂门口。
点头哈腰笑容谄媚的掌柜请她在内室坐了,又叫了个随侍的品香丫头侍候着,一叠声地说:“主子交代了,女郎若是来了必得要通知他的,还请女郎安心稍坐片刻。”
萩娘没去理会他话里的漏洞,“东家”突然变成“主子”了,不知是这掌柜说漏嘴还是桓玄交代不必隐瞒的,关系都不大。
那品香丫头却盯了她几眼,很是惊怒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状似闲聊地问道:“女郎是哪家的闺秀?可曾定亲?”
萩娘之前没注意她,见她这话问得蹊跷,不由得看了她几眼。
只见这丫鬟头上插了一支嵌了指节大小的南珠金簪,耳上戴着配套的嵌南珠掐金丝耳铛,颈上璎珞正中穿有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美玉,晶莹剔透,绝非凡品。她一双美目更是盈盈动人,纤纤玉指弄香的样子十分娇美。
那丫头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惊讶神色,更是作出一副倨傲不屑的表情来。
萩娘失笑,这丫头定是南郡公身边得宠的,以为自己要来跟她抢男人呢。
萩娘品了一口茶,不再看她,也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