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只觉得气血上涌,一阵眩晕.
她尽量和颜悦色地和她讲道理:“宝儿,母亲现在能护着你,能持这个家,是多么不容易你明白吗?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人盯着我,就指望我犯一点错,能让我没脸。你母亲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举步维艰,少盯一个人,少关注一件事,就有可能被人钻空子。可你看看你,除了会惹事还会做什么?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像我呢?”
宝儿更不服气了,她气鼓鼓地说道:“谁敢欺负娘亲,宝儿就用鞭子抽他们!”
陈氏觉得简直是鸡同鸭讲,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道:“总之这几天你就呆在自己院子里,哪里都不要去,等臧家妹妹回去了你再出来。”
宝儿大怒:“凭什么我要躲着那两个小没娘的啊?娘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陈氏不理她,拍拍手让平妈妈和几个大丫头进来,吩咐她们道:“你们几个要看牢了三姑子,一不准出苑门,二不准传递消息。要是差事办不好,你们也不用回院子了,直接去前院找大管事吧,就说我这不要这么没用的人。”
众人战战兢兢地应声称是,不管宝儿青白的脸色,直接将她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平妈妈端上一杯温茶,体贴地说:“夫人累了,喝口茶歇歇吧。”
陈氏接过一饮而尽,觉得心里压抑不住的火苗慢慢地熄了下去,她问道:”妈妈,为何我这女儿这么不省心,从小我也是教了她明事理的,怎么脑子跟个摆设似的,真不知道她像了谁。”
她越想越伤心:“宝儿要是将来结了亲,到了别人家里也这个脾气,那还能讨得个好?哪家婆婆能忍受这样的媳妇,哪家郎君能喜欢这样的妻子?”
“这太可笑了。这么大一个宅子,上百人的生死都在我手中,我却唯独看顾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平妈妈顺着她答道:“夫人过虑了,三娘将来不管是嫁到哪家人家,光嫁妆都可以把上上下下都砸晕了,又怎会不能好好过日子呢。您还是顺顺气,且顾着当下这境况吧,那才是要紧事呢。”
陈氏想到目前的困境,更是愁肠百结,她问道:“妈妈上次说的那户人家,可去造访过?”
平妈妈信誓旦旦地说:“奴婢拿出了那五十金,就是换他们阖家性命都有余,哪还有二话的。”
陈氏心气顺畅许多,叹了口气道:“如此也算是造化了。”于是唤人来梳洗更衣不提。
萩娘的屋子里,李妈妈正心疼地帮采棠抹着薄荷油,这可怜的丫头在二夫人的墙根蹲着偷听了半天,又躲着不敢乱动,实打实地被蚊虫咬了一身的肿块。可她毕竟年纪还小,只觉得十分刺激有趣,回来兴高采烈一五一十地跟萩娘说了,还自告奋勇明天继续去听,招来李妈妈的一记白眼。
萩娘前后理了理,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阮家目前正有事,这事多数和三舅舅一家有关,而宝儿肯定知道个大概。
阮宝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火,地上一地狼藉,能砸的都被砸了个精光。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一定是那两个小没娘的去跟母亲告状,害她被困在自己院子里,还不知要呆多少天。最可气的是,从来只有自己所到之处,别人乖乖让开的,现如今,自己却躲着那两个贱人,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