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笑道:“是,我冤枉你,你待怎地?”
她不再去看她,吩咐崔妈妈直接带去给墨儿处置。
文虞此时又惊又怕,她本是胸有成竹,若是萩娘问起昨晚雪耳羹的事情来,自是早有对策,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说不好还能倒打一耙。只是萩娘剑走偏锋,明目张胆地冤枉她偷盗,这种事,主子说你是偷的,你再怎么说是主子故意给你的,有谁信?因此她再怎么争辩也是无用。
崔妈妈力气可比文虞大多了,她和采棠连拖带拉地押着文虞走了出去,文虞还兀自哭叫道:“你这小贱婢,你冤枉我,你冤枉我,你这勾引主子的狐狸精,我要去告诉郎君,我要去告诉老大人,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墨儿一早就被谢琰派来东跨院听差,只说“听臧家女郎吩咐”,旁的什么都没说。
本来他十分疑惑,没拿准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因他平日一向都是跟在谢琰身边的,从来不会白日里一个人来内宅,寻思了许久都没揣摩出主子的心思。
此刻他见萩娘如此大手笔,直接将谢琰的大丫头文虞撵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心惊,拿出帕子来擦了擦汗。
文虞到了墨儿面前就想看到了亲人,她言辞凿凿地说道:“墨总管,是那……是那姑子冤枉我的,我没有拿她任何东西,求你跟郎君说,让郎君来救我啊,墨总管,我是被冤枉的。”她美艳的脸上挂着泪珠,真是梨花带雨,十分堪怜。
崔妈妈说道:“墨总管,这婢子偷了我家女郎的及笄钗,那可是长者赐,即便是直接打杀了也不为过。可我家女郎慈悲,说只按惯例来,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墨儿一时也很是为难,若罚了文虞,可能会得罪府里很多人,能做到谢琰的大丫头,身后不可能是没有人撑腰的;但若是不罚,等于是站了阵营,把自己摆到了萩娘的对立面。主子对这小姑子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墨儿可是从头开始清清楚楚的,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突然他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谢琰默许的,不然他绝对不会一大早毫无道理地被派来内宅。
早上主子吩咐的话言犹在耳,这恶人看来自己是当定了,他毫无办法。
墨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含笑点头:“妈妈言之有理,奴婢们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管事的第一个就有责任。这不懂事的奴婢自然是要按惯例重罚的,只是此事怕是让女郎受惊了,还请妈妈回去安抚一番为好。”
文虞不敢置信地听到墨儿笑着说出“重罚”两个字来。
这变故也太快了,她始终觉得墨儿会救她的,她家郎君会救她的,怎会让那个毫无根基的小贱婢得逞呢?自己在谢琰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会轻轻巧巧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办了她?
想起昨晚苏合的笑容,她终于明白了,这只是别人轻轻巧巧布置的一个局。
有人借刀杀人,有人黄雀在后,而自己,就是那只最弱小的秋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