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璎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弱弱地出声提醒这对小情人:“你们可别忘了,还有我在呢,打情骂俏也稍微看下场合好吗?”
谢安自从归隐后,仍是闲不下来,他经常在步丘乡间散步,寻找当地的居民询问民生民计。
广陵离建康很近,只是隔江而已,稍有些钱权的世家贵族都携家带口退到建康去了,谁乐意在北地朝不保夕地住着,万一胡人又打过来,又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因而广陵地方居住的,多是南迁的流民,这些人都只是暂住,因而无人耕地,少人筑房。谢安四处巡视的时候,每每问到步丘为何居民稀少,没人爱在这居住,都说是因为土地不好,种什么都没有好收成。
谢安很是疑惑,地都是一样的地,土也是普通的土,为何会收成不好呢?
便是谢安再才华横溢,他也是没种过地的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他的随从却是佃户出身,忙提醒他道:“老大人,这种地收成好不好,既不看人,也不看地,主要还是看天,若是风调雨顺,自然丰收,若是旱涝不均,便是那神农氏也种不出粮食来。”
谢安经他一提醒,这才发现,原来步丘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西边湖水浅,东边湖水深。雨水不足的时候西边就闹旱灾,雨水充沛的时候东边就闹洪涝,这样的情况下,不管哪边都不好种地。
搞个堤坝不就行了嘛。
正巧新城的建设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谢安立刻吩咐将闲下来的私兵们调来,在步丘附近修一道南北向的大堤,免得东西水量不均。
安排好这一切,谢安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府中,要去同夫人刘氏商量搬家的事宜。
他一进屋却发现,刘氏正襟危坐,穿戴整齐地正等着他。
他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氏忧郁地说道:“我们儿子……”
谢安心中一跳,着急道:“怎的?”
“琰儿好像迷上了一个婢女,直把她宠上了天。我听琰儿房中的大丫鬟说,平日里两人同起同卧,不分尊卑。我心里着急,却不敢去问他,夫君,你去帮我说说他吧,如何能这般不成体统?”
谢安总算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两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去操心小辈们的私事?再怎么宠着,也是儿子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若不是丫鬟们搬弄是非,又怎会传到你耳朵里。”
刘氏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原来夫君早就知道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