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当年的桓温都是礼敬下士,抚恤安民的,桓玄没学到他老爹的好,倒只学了他的跋扈。
殷仲堪却很坚决,他固执地说道:“郡公,最多戒严一天,不管如何,明日都必须开禁了,怎能让百姓因为您的一己之私而耽误生计呢?其他不管什么事,我也都答应您了,即便是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没皱一下眉头,只是关系到民生民计,我这个父母官不能坐视不理。”
这大旗挥得……桓玄不高兴地看着他,但人家已经占据了道理,说起了大义,自己怎能再一意孤行,于名声也是十分不利的。
桓玄只能勉强笑着说道:“本来我也只是今日一日戒严而已,一整个晚上还不能搜到人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了。明日我一定开城门让百姓通行,殷大人当可安心了。”
殷仲堪自然是见好就收,夸赞了几句郡公深明大义,便端茶送客了。
桓玄自是加紧盘查,果然吩咐将所有美貌的妇孺都抓起来让他亲自验视。
他自有他的原因,可执行的将士和不明真相的平民不免误会了,还只以为这位刺史大人的座上客,堂堂南郡公是打算强抢民女,一时间流言纷起,过了许久都难以平息。
一直忙活到黄昏时分,桓玄都还没有找到萩娘,他郁闷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排排的“美貌女子”,有的眉目平庸,有的庸脂俗粉,有的面色黝黑简直无法入目,只觉得手下人的审美观显然是有问题。
不过,这般姿色的都被送来了,却没找到萩娘,难道她已经出城了?
桓玄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萩娘初到江陵,只怕连城门在哪边怎么走都不知道,若是无人接应,她怎能出城?
谢琰既然已死,又有谁能接应她呢?他不由得十分迷惑。
若是萩娘不是和自己一样是现代人,又知道了许多事情,此时若是找不到她也就罢了,反正谢琰已除,她也没什么大用处了。然而她知道那么多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若是放走了她,任她去胡言乱语,自己那短短几个月的皇帝命说不定也都闹没了。
必须得找到萩娘,把她抓回来,即便让她死了也不能让她为别人所用。
桓玄毕竟是生性果敢的聪明人,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策,叫做“欲擒故纵”。
第二日,戒严果然解除了,江陵城中凝聚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状,没有丝毫的异样。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卖力吆喝的店主摊贩们一如往昔,看上去十分地祥和热闹。
谢琰以为桓玄找不到萩娘也就算了,便建议尽快出发回去,萩娘却知道以桓玄的心性,绝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劝说道:“既然此处十分安全,又何必冒险出城,便是要走,也要等桓玄以为我们已经不在城中了再走,如今时日尚短,他一定认为我还在城中的,摆出不再搜捕的阵势来,只怕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只因为谢琰是担心家中父母,所以才急着回去,他听萩娘这一说,觉得自己果然是把桓玄想得太愚笨了,能做到刺史之位的官吏,又有几个是没脑子的呢?
咳,殷仲堪大人,我真的不是在说你……
他赞同地说道:“那我们就再小住几日也可,倒是可以看看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