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姑信口开河道:“占卜的结果似是说贵人身边有人相冲,两位身份至贵之人在一起,犹如两颗空中最明亮的星星,若分开自然是分别光耀,若过于靠近,自然会有一颗更亮的压倒了另一颗的光芒,这也是那星士说的‘妨主”的意思。”
李太妃立刻就想到了妙音,不高兴地问道:“难道仙姑在我身边反而妨碍了我的星运吗?”
程姑姑忙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太妃身边只有仙姑一位身份高贵的,不如先分开数日也好,皇后自是愿意为太妃分忧,将仙姑接去照顾,若皇后与仙姑相处并无相碍,再将仙姑送回给太妃不迟。”
整个谈话过程中,妙音都在一边听着,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此时见程姑姑这么说,太妃大有赞同之意,便笑着跪下说道:“妙音深得太妃厚爱,本该在您身侧朝夕服侍,只是若真的成了那妨主之人,便是妙音的罪过了,不如就如皇后娘娘所言,让奴婢先去昭阳宫数日,若确实无妨再来侍奉太妃也是使得的。”
太妃欣慰地说道:“你这孩子实在是十分明理,只是去皇后那里,不免要委屈你了。”
妙音笑道:“您说笑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身份低贱,又怎会去触怒她,自是会好好侍奉她的。”
太妃喜欢妙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出身和自己一样低贱,一样受宫中诸人的冷眼,此时见她这么说,心软了很多,忙道:“过一阵我就把你接回来,你也别受那恶婆娘的气,有委屈就来找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这话说的,妙音不敢接话,只能连称“不敢”。
程姑姑见自己这事果然办成了,不敢再节外生枝,连忙口称“带妙音仙师去拜见娘娘”,忙不迭地带着妙音告退,向昭阳宫走去。
妙音的衣物自然不需要她亲自整理,自有她的女官打理。因此她趁四下无人便塞了个荷包给程姑姑,问道:“未知皇后娘娘唤奴婢所为何事?”
程姑姑目不斜视,也不接她的礼,一字一句平平地说道:“仙师去了便知。”
虽她话里是什么都没说,妙音却已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皇后是特意把她带回自己宫中的,并不是因什么星象之说而临时起意。
刚踏入南殿,就见到皇后锦衣凤钗,正坐在凤座上出神,神情郁郁。
妙音多乖觉的人,一见到脸色不好的皇后,立刻跪下行礼,痛哭流涕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相救,奴婢此生不敢忘怀娘娘的大恩,愿来生做牛做马供娘娘差遣。”
王法慧没想到那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又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忙令人将她扶起来,问道:“仙师此是何意?”
妙音一脸诚恳地说道:“奴婢低贱之身,却受两位至贵之人的垂怜,本该感激涕零,只是此事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若不是娘娘相救,妙音不知尚能苟活几日,因而感念娘娘的盛恩,或不敢忘。”
她说的很直白,又一脸真诚的感激之色,王法慧本打算等她来了先给她个下马威,现在见她这般伏低做小,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装作和蔼地对她笑道:“我本也担心妹妹是那妖媚无耻的品格,既然明白了妹妹的心性,自是会护着你,你就放心在我这住下来吧,若有什么人为难你,直接告诉接你来的程姑姑就行了。”
妙音还是一脸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上,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