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贵人也赶来了,她低眉顺目地对皇帝行了个礼,便在皇后身边坐下,等着御医诊断的结果。
几位年长的御医早已看出了妙音的症状,却互相心照不宣地打着眼色,没人敢说话。
皇帝见半响还没有结论,也没人开药诊治,气得直骂,逼着他们回答妙音娘娘究竟是何病。
最为年长的尚药监寺人在众人的推举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妙音仙师此是宫虚之症,多是因为寒邪入侵造成,寻常妇人只需调养即可,然而娘娘此时已有身孕,因此此胎只怕难保……”
司马曜听得云里雾里,他关心的重点是孩子,便追着问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难保是能保住还是保不住?若是能保,为何还不开药?”
那御医面色尴尬,只能摇了摇头,道:“只能温养而已,这胎儿只怕是……”
他不敢往下说,然而皇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怒道:“你们这帮废物!”
御医们唯唯诺诺,谁也不敢说话。
此时却又一个年轻的小侍药出声说道:“宫虚之症脉相细滑,而娘娘的脉相却是大起大落,显然是用了虎狼之药的样子,为何大人所言,与实际情况完全不同呢?”
他声音清脆,口齿清晰,殿中每个人都听得分明。
司马曜循声望去,只见那少年目光端正,神色清朗,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反观周围几个年长御医的神色,反而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自己的样子,也无人敢出声反驳他。
那少年受了司马曜眼神的鼓励,继续说道:“娘娘此症,倒像是服用了草红花这种药效过强的通瘀药物造成的,并不是什么宫虚。”
这并不是什么难解的病症,所有的御医都在第一时间便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只是这宫中,只有皇后和张贵人两人最有可能谋害妙音。
而此时这两人都在上头坐着呢,又有谁敢第一个说出实情来,徒惹这两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不满。
皇后这时已然听明白了,她自然知道刚才妙音是在张贵人宫中出事的,有什么麻烦自然都是张贵人的,这种情况她哪有不落井下石的。
她立刻对皇帝说道:“陛下,妹妹不知是在哪里吃坏了什么,被暗算了,这下手之人甚至阴毒,不可不除啊。”
司马曜望向张贵人,只见她一脸焦急,却并不是十分心虚的样子,又想到之前她发的重誓,不觉有些犹豫,因此只是吩咐御医开药为妙音调养,并不急着追究张贵人的责任。
皇后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皇上,既然御医们都在这,臣妾建议立刻将妹妹吃过的东西都验一下,若是没问题也就罢了,若是真有人下手毒害妹妹,待妹妹醒了,您要如何向她交代呢?”
司马曜听她说到妙音,还真是有些动心,又见张贵人一脸的无辜,并不担心他搜出什么东西来的样子,便挥了挥手,说道:“皇后去办吧,适才妙音是在北殿晕倒的,你便和张贵人一起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