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人一人孤独地立在殿中,想起妙音说的,司马曜已然去世,即便是被自己亲手害死,仍是眷顾于自己,并没有半点埋怨,不由得悲从中来,后悔无比。
若这一切能够重来一次,她只愿为他无怨无悔地再活一次,绝不会再如此任性,如此自私。到了最后,自己竟然不能体察他的真心,即便之前他对自己的百般容忍,也没能让自己对他增加半分信任,可见从始至终,自己才是那个没有真正付出真心的人,辜负了一个帝王的爱。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她绝对要好好地爱他,为他付出一切。
然而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重来的呢?
妙音回到南殿之时,皇后也已然回来了,屏退了众人与她亲密地交谈着。
皇后首先便问道:“张贵人怎么说?”
妙音笑道:“恭喜娘娘,奴婢只提了蔡女史还在您这,张贵人便答应了相助您的事情。”
皇后很是不屑,嗤之以鼻道:“便是到了今日,她还这般信任那蔡氏,实在是令人难解。这般愚钝之人,怎能在我宫中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这还真是全都拜我那夫君所赐。”
妙音听着这话中有话,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难道她的亲信蔡女史是奸恶之人吗?”
皇后笑道:“宫中哪有什么善恶之说,相助于你,便是好人,难为你的,便是坏人,仅此而已。”
妙音仍是不解,又问道:“那蔡女史确实是处处都帮着张贵人,奴婢实在不明白娘娘此言何意。”
皇后虽然也忌惮她与自己的微妙关系,但毕竟皇帝已死,此事也不再重要了。
她在皇帝面前被张贵人压制了那么多年,终于笑到了最后,不由得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她压低声音,却不无得意地说了一句:“你以为张贵人何以得宠多年却仍是无子?”
妙音眉头一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惊叹道:“原来……”
皇后笑眯眯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说道:“我本以为此次蔡女史为我作证,已然失去了张贵人的信任,谁知她竟然如此愚不可及。不管后事成与不成,我都想放过她了,这样蠢笨的人,实在是没资格做我的对手,就让她继续同蔡氏姐妹相称吧。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了这一切,只怕不用我出手,她都活不下去了。”
妙音原本就只是因为皇帝的关系才要对付张贵人,如今听皇后说了这一切,只觉得她很是可怜,不由得很是同情她。
皇后察言观色,便劝她道:“你也别太心软了,她虽然自己没有孩子,却是害了你的孩子的。”
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自己最清楚,张贵人实在是无辜。
妙音脸上却适当地作出忿恨悲伤的表情来,幽怨地对皇后说道:“正是,奴婢正想请求娘娘,若有机会惩罚张贵人的话,定然要让奴婢来亲自下手,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若是能救的话,便将她救下来吧,这也是个可怜人呢。
皇后却很是满意,笑道:“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