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含笑走进她的新房,促狭地说道:“妹妹可是糊涂了,你的桓郎要来又何曾会敲门?”
郑燕见是萩娘,不由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萩姐姐,可是来看我笑话吗?”
新婚之夜夫君却不在身边,还真是难为她了,萩娘心内为她轻叹,却仍是亲昵地坐到她身边,安慰她道:“谯国桓氏的身份之贵,你自然是明白的,最为难得是的,当今皇太后娘娘亦是颇为眷顾他,如今你觉得独守空房是难堪,然而这却只是个开始而已。桓玄本就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他又怎会沉迷于儿女情长,守候在你身边呢?妹妹要早点想开才行,否则难免会误了自己。”
郑燕不高兴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桓郎只是为了你才对我好的吗?那他又为何不直接讨好你呢?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怎知他没讨好我?
萩娘轻笑道:“我不过是念在当日我们的姐妹之谊,才不计前嫌来开解你罢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亦是无话可说了,且看你的桓郎会不会如我所说的那样吧,届时你就会明白我现在说的都是为你好。”
她见郑燕一边压抑着想哭的情绪,一边牢牢地握着自己左手的粉色镯子,很是爱惜的样子,故意刺激她道:“咦,妹妹也有这镯子呢,当初桓郎给我一对,我嫌其中一只成色不好,因此只挑了一只,想来你这只便是另外那只吧。”
郑燕猛地抬头,瞪着她说道:“我不信,你拿出来给我看。”
萩娘毫不心虚地答道:“妹妹说笑了。若不是你将我从谢府骗出来,我又怎会到了这里,那会我可不知道你们的阴谋,又怎会把那不值钱的镯子带在身边呢?”
不值钱的镯子……
郑燕心中一痛,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曾几何时,自己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如今却要处处看人眼色行事,守那些屈辱的“规矩”,即便如此,这样也是不够的,若不能讨好了主母,在这府里又要如何立足,然而自己又何曾会阿谀奉承这种本事呢?
若不是他这般温柔地对自己,又满口甜言蜜语地哄骗自己,如今自己怎会沦落到这地步?
郑燕心中的不安、惶然、怨恨、不满全都浮了上来,一时难以释怀,幽怨无比。
萩娘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便不再步步紧逼地多说,而是温柔地笑道:“妹妹也别太担忧了,许是我说错了不一定,然而今晚你的桓郎是不会来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着便施施然去了,还很是体贴地帮她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