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古代的颜料多是彩色的原矿石碎块,这种颜料不易腿色,色泽鲜艳,而要使用的时候则需要自己捣碎了用胶调开,很是麻烦。然而这和写字之前的研墨一样,也是一种情趣,历朝历代许多着名的画家都喜欢亲自慢慢调色,很有些风雅的情致。
如今现代不仅有了可以直接使用的颜料,甚至小日本还竟然发明了研墨机,简直是令人啼笑皆非,完全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颇有点牛嚼牡丹之感。
萩娘并不需要许多颜色,她取了少许朱砂和太白的碎块,慢慢地研磨起来,调成了一色粉红,正适合用来画荷花的颜色。
荷叶和枝干却不需要用绿色了,她只用了淡淡的墨色来构建整个画面,而画中唯一鲜活亮丽的颜色就是花苞的粉色,显得格外夺目,充满了清新的生命力。
萩娘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荷花,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当日那个和自己一起在窗边赏花作画的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一定也是焦灼无比,思念着自己吧。
每天晚上自己都特地开着窗,在窗边等他许久,他怎的还没有只字片语传到自己身边呢?
萩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幽幽地望着窗外,心里就如初夏微风吹过的荷塘水色一般,浮起了阵阵涟漪。
她轻轻放下画笔,猛地站起来,向郑燕的屋子走去。
和郑燕的交往还真的很是曲折,一开始虽是因萩娘后母郑氏的关系,两人彼此都很是看不惯对方,后来却又因为相处日久,才发现郑燕还是有性情真挚的一面,因此两人反而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当日郑燕恋上桓玄时,两人还曾分享过这美好的情思,只是萩娘并不知道那人就是桓玄而已。而如今,两人却也是因为这俊美男子而相对无言,很是尴尬。
萩娘能理解郑燕深爱一个人的心情,却实在不能接受自己是因此而被出卖的那一个。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把郑燕当成是自己的朋友。
郑燕照例又是在自己房中哭哭啼啼地,满怀伤春悲秋的哀思,很是辜负了这明媚的天气。
萩娘礼貌地敲了敲她开着的门,倚在门边温柔地说道:“妹妹可是想家了?”
郑燕被她说中心事,心中难受,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泣泣地说道:“萩姐姐,这里一点都不好,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想我母亲,还有我兄长,若是我母亲知道我在这过得这样,她一定会来接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