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眼中的神色越加复杂,她今年才十三岁,虽然同龄的少女此时许多都已经情窦初开了,她却并不十分理解这种男女情爱之事,然而她的面庞却生得愈发娇美,比起先前做一个低贱的粗使奴婢,如今她吃穿用度都和妙音在一起,寻常人家娇生惯养的嫡女只怕都不如她,吴地又最是养人,她的皮肤愈发地白皙,面上健康的红晕配上楚楚可怜的眼波,真真是我见犹怜。
她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讷讷地答道:“主子,奴婢知道了。”
那眼神,那语气,可没有一点明白事理的样子,妙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愈发叹息不已。
桓玄回来的时候,萩娘正随意地歪在塌几上休息,今天她可算是累坏了,除了看了几十张不堪入目的书法作品以外,她还集中精神和妙音说了一会子的话,脑细胞都阵亡了一大片。
此时看到桓玄,她却也不得不招呼一下,这货把自己的院子当成是自己家似得,想来就来,她也不用太客气,因此她动也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问道:“吃过饭了吗?”
桓玄今天心情却不怎么好,他摇了摇头,在空着的塌几上坐下,责备她道:“你这是什么坐姿,一点规矩都没有,古人讲究正襟危坐,你就不能入乡随俗吗?”
萩娘大感惊讶,他平时从不管着自己,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来找自己的茬?
她试探着问道:“顾家可是有什么事吗?”
桓玄眼中露出一片迷茫,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顾家能有什么事?”
那么,难道是这位南郡公的谋朝篡位计划有什么变故吗?萩娘不由得有些心喜,忙掩饰着说道:“我随便问问的,对了,你的客人我已经安顿好了,就在我院子边上的水榭住下,明日再来请他写字。”
桓玄点头道:“不错,你这想法很好,不管这一世陶潜能不能出名,给我儿子留点他的墨宝也是不错的。”
萩娘一时间有些迷茫,为何自己还没说,他就知道这事了,难道是府内有人多嘴?
想到桓玄进来之前妙音刚离去不久,她的心中便豁然开朗了,为何桓玄会知道,他又为何情绪古怪,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她促狭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摆主子架子是收获不了爱情的。”
夕儿对桓玄的态度她也早就发现了,倒不是说夕儿不喜欢桓玄这样温柔多情的美男子,而是这孩子可能根本不明白爱情为何物,青涩的小女生对男子的羞涩和害怕是出于天性使然,很难强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