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他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吧,即便明知道若是谢琰和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疑地扑入那人的怀抱,他也绝对不想放弃,和她相处的这短短的时光。
萩娘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心思,她只是微微有些诧异,若是那人按照自己的指点一路进了建康,又告诉了琰郎自己会去会稽,那他应该这几天就能赶到会稽来接自己了,又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虽是不愿意去想,她仍是隐隐有些担心,难道谢琰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她从未怀疑过谢琰的心,但是两人毕竟已有许久未能见面了,即便是现在的异地恋,又能上网又能打电话的,时间长了感情也会淡化,更何况自己和谢琰是毫无联系呢。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没有去问起寄奴关于谢琰的行踪,在她想来,若是寄奴发现谢琰来了,定然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又哪会想到他竟然会有所隐瞒呢。
两人各怀心思,竟是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说起谢琰此人。
寄奴回到自己房中,却见自己的从弟刘怀敬正在端端正正地抄写着账本,不由得笑道:“怪道叫你出来也不肯,原来竟是在忙着记账呢,大管事。”
却见刘怀敬半点没觉得他是在调侃自己,十分当仁不让地说道:“兄长不善理家,这账本自然只能由我帮忙管着,不过如今嫂子也回来了,想必很快我也能轻松些了。”
听他说起“嫂子”二字,寄奴的眼睛立刻闪烁了一下,继而又黯淡了下来,淡淡地叹道:“萩娘脸皮薄,往后你别冲她这么喊,她许是会不高兴呢。”
刘怀敬如今可不像从前那样孩子气了,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这事不妥,忙问道:“先前你说是找不到嫂嫂,故而也是无法可想,如今看来,您和嫂嫂是自有前世姻缘,这才会那么巧在此地相遇的,正当继续前缘才是,难道嫂嫂都已经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不想和您成婚吗?”
在他看来,如今萩娘都已经十六岁了,实打实是一个“老姑娘”了,自然是急着结婚,不会再有所推脱了呢。
那时候女子一般都是早早地许下了人家,一待及笄便赶着出嫁了,甚至十三十四岁就出嫁的也不在少数,像萩娘这样十六岁还没结婚的,已经是实打实的大龄女青年了。
按照晋武帝在泰始年间制定的律令,若是到了十七岁还没结婚的女子,官府就可以强制把她随便嫁人了,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呢。
寄奴也不知道萩娘和谢琰之间究竟是怎么了,若是谢琰真的深爱萩娘,就算如今在孝中不能娶她,也至少应该给她一个名分,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她等下去。
他并不知道两人不仅是身份有别,更重要的是,萩娘求的并不是一个名分,而是谢琰身边唯一的女人,这样的位置,即便是皇帝也没有办法给,更何况谢琰呢。
对面弟弟一脸的疑惑,他只能无奈地说道:“这些事情如今你也不会明白的,待你真的爱上一个女子,你便会知道,能令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又怎能勉强她永远守在你身边呢?”
刘怀敬却更是惊讶地说道:“兄长这话说的太奇怪了,您并没有和嫂嫂结缡,又怎么知道您不能给嫂嫂幸福呢?更何况,我看嫂嫂对您的神态,并没有任何抗拒或者排斥的样子,你们之间更是默契十足,话题不断。若是当真成婚了,定然是无比美满的呢。”
但是,她心里深爱的人,却是谢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