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理智起来,真的是令人无法可想。
不管寄奴怎么劝说她,如今桓玄派人看着会稽府,一旦他们这样出去,很容易被发现的,萩娘都不愿意改变主意,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建康,就明天一早出发,你去帮我准备准备车马,我们一起走。”
寄奴没办法,只能对采棠说道:“棠儿,你也劝劝萩姐姐吧,我们这样毫无防备地去建康,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还没出会稽便会被人发现了。”
采棠却是没心没肺地说道:“说不定那南郡公也回建康了呢,他在这也耽搁很久了,找不到女郎便回去了,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有人喜欢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有人却是喜欢听天由命。
寄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之时,会稽官邸之内却现出了片片火光,继而有人便大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谢裕几乎是立刻便醒了过来,披上官袍便问从人道:“哪里走水了?”
家奴们纷纷回报道:“后院。”
谢裕略一思索便吩咐道:“调一半家奴救火,另一半家奴谨守门户,别让陌生人出入。”
他大步冲向书房,一边对自己的心腹沈军候说道:“我怀疑这事情有古怪。”
沈军候曾受谢裕的提拔,对他佩服得俯首帖耳,丝毫不敢有违拗,听他这么说,忙问道:“主子,怎么说?”
谢裕取了会稽府的内史官印和府兵的兵符,这才稍稍放心,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近日城中多了许多陌生的武者,难道你没发现吗?”
沈军候疑惑地问道:“那又如何,我们这城里本就是商贾出入频繁,外乡人本就挺多的。”
谢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些人颇有组织,我早就担心会生变故,没想到那么快。”
沈军候这才明白了过来,几乎惊呆在原地,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是有人造反?”
谢裕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望了一眼火势越来越大的后院,不再说话,悄悄地来到了马厩之中,牵了自己的坐骑,又示意他牵了几匹马,这才轻声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会稽驻兵的军营,若是迟了片刻,被旁人矫诏调动了府兵,你我都没有生路了。”
沈军候原本就是驻扎军中,此时忙答应道:“是,主子,我这就带你去。”
冲天的火光和家奴们的喊叫声,不可能不惊醒萩娘和采棠,然而她们所在的地方正巧是火势的中心,采棠推了推门才发现,这房门竟然是被锁死了,而窗外不远的地方,厢房已经被淹没在熊熊的火焰之中,即便房中还是好好的,她们都已经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热浪。
火未至,烟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