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果然也是谢家家丞,只不过平日只管些内务,这才遇事乱了方寸罢了,听他这么一说,忙问道:“若是有人不怕死,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又要怎么办?”
寄奴摇头道:“不管怎样,绝对不能先动手,若是激起民愤,那你们都会有危险,实在拦不住,你们便想办法避其锋芒,尽量不要落单。”
他认真地说道:“但若那些人要对府中诸人不利的话,你们也必须自卫。你们都有家人,有女眷,若是不能齐心协力一起抵御外敌,只怕你们的家人都会受苦,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尔,若是眼睁睁看着妻儿受辱,那即便是活了下来,这下半生,你们还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她们?”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热血沸腾了起来,狭路相逢勇者胜,对方不过是想打秋风的乱民,谢府中的男丁加在一起也有数十人,组织起来的话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那为首的家奴更是连连赞同,神色激昂地答道:“您放心,我这就去转达您的命令,不知您如何称呼?”
刘寄奴抬起头,露出他不怒自威的俊美面庞,淡淡地答道:“我是军中服役之人,你便称我刘参军就是了。”
他回头不舍地望了采棠和萩娘一眼,这才飞身快步往着东北方向走去。
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这宅子里的人,聪明的许是早就逃了,即便是再怎么愚笨的,也定然是早早找了地方躲起来了,总比在外面乱走的好。
着火的地方果然是马厩,热浪滚滚,这些狂躁不安的马匹们似是也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纷纷嘶鸣着,哀嚎着,却只是被拴住了不能动弹。
寄奴在军中历练许久,自然是熟知马匹习性,此时绝对不能轻易上前,不然这些马烦躁中会误会他的来意,各自踹他一脚都有的他好受的。
他举起一边散落的喂水的桶,打了一桶水便往马匹们身上泼,一桶接一桶的,一阵阵的清凉似是让这些马匹都好受了一些,鼻孔中喷着的粗气也似是平复了下来。
寄奴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用佩剑挑开了缰绳,一匹匹的骏马欢腾着跳跃了出来,有的性子和顺,便在平日休憩的地方静静地转悠,有的性子狂躁,一转眼已经跑到了一边的水槽中抢着喝水。
这时才有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匆匆地跑了过来,喝斥他道:“你怎么这么冒失,主子的爱马你怎能随便放跑?”
寄奴简直无语,反问道:“难道让它们都被栓在这里烧死吗?”
那男子怒道:“你真是好生无礼,若是主子知道了,我这差事岂不是要丢!”
原来这男子竟是管马厩的,刚才自己来救马的时候,你又是到哪儿躲着去了?
寄奴无奈地答道:“我是你们家主子的朋友,姓刘名寄奴,若是你家主子责问你,你便说是我这么做的就是了。”
那男子这才稍稍安心,却见他又要去解最里面一匹马的缰绳,忙阻止道:“不行不行,这匹是主子最新得的好马,野性未驯,是万万不能放出来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它一脚踢死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