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以及竺法汰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百转千回,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竺法蕴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在怕个啥,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得。”
寄奴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的得失,而是这些待自己一片赤诚的樵夫们,万一他们被围城的士兵们抓了起来,抑或是被误伤了,那岂不是有违自己的本意。
竺法汰像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似得,适时地说道:“山中行走之人脚程自是比旁人要快许多,一会我们便一哄而上,放下柴火就散,那些低级军士们都没有坐骑,根本追不上我们,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寄奴心中一动,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这才下定决心道:“既然这样,就按您的计划行事吧。”
竺法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几个为首的樵夫说道:“走。”
寄奴牵过自己的爱马,请他上马,自己则为他牵绳。
竺法汰见他恭敬之状,只是微笑,也并不谦逊,泰然自若地上马而行。
竺法蕴不满地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句:“我可也是个高僧,真是的,一点都不敬重我。”
竺法汰吩咐众人道:“一路上切不可出声,只跟着走便是,待到了地方,再听我吩咐行事。”
那些樵夫本就对他无比尊敬,自是纷纷答应了下来,众人都觉得此事十分新奇,当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在黑夜中慢慢地移动,竟是悄无声息。
远远的灯火越来越近,寄奴定睛看去,那西门火光最盛之处,果然搭着几个简易的木棚,里面层层叠叠地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显然便是粮草了。
再走几步,都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来回穿梭的军士们的面庞了,然而众人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此时的形势对己方是很有利的。
竺法汰也没料到大半夜的,粮草还有那么多人在看守着,他皱了皱眉头,心中飞快地思索着。
他瞥了一边的竺法蕴一眼,低声问道:“小师侄,你师父教你的那些吐纳和步法,你平日研习得可纯熟?”
竺法蕴不明所以,迟疑地答道:“劳您动问,实在是惭愧,当日师父逐我出寺游历的时候,便曾嘱咐我,步法外功尚可偷懒,吐纳的功夫却不能搁下,然而我这性子您也知道,根本静不下来,故而步法尚还算纯熟,吐纳之道却是没有什么进境。”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竺法汰一眼,却见他露出了欣喜的颜色,不由得有些诧异。
竺法汰微笑道:“既然如此,此番要成事,还得靠师侄出手相助了。”
寄奴心思灵动,已然明白了竺法汰所指,忙阻止道:“这也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去引开他们吧,我轻功还算不错,至少总比让这笨女人去好。”
竺法蕴立刻便不乐意了,瞪着他说道:“请叫我高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