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不看她,生硬地说道:“谁让你来的。”
采棠亦是冷冷地说道:“你在期望什么呢,根本没人让我来,我趁他们都睡了,偷偷独自来的。”
虽是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她仍是忍不住刺他道:“你若是指望女郎因为你未归而寝食不安,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寄奴不发一言,脸色却是煞白。
采棠还待说什么,却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似是另有旁人寻到了这里,正在一间一间屋子搜索过去。
寄奴大急,忙掩住她的嘴,悄声说道:“你快把那人的盔甲穿上,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采棠曾见过许多次他忧急的目光,然而为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
她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盔甲,我可不会穿啊……”
寄奴一想也是,即便是自己,有时候穿这军装还要别人帮忙,他忙蹲下身去,三两下便扒下那军士的盔甲,对采棠说道:“过来,我帮你穿。”
采棠微微一迟疑,便走了过去。
除了小时候两人的打闹,两人从未靠得那么近。
鼻端一阵幽香传来,寄奴的眼神似是有些恍惚,一些回忆,竟是一下子浮现在他眼前。
“我叫张月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寄奴。”
“好奇怪的名字呀,那我叫你,寄奴哥哥可好?”
“好呀,棠儿妹妹。”
那无忧无虑的纯真时光,似是永远回不去了。
眼前的棠儿妹妹,已经不是那个圆圆脸蛋的,永远在笑的女孩。
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抹忧伤,一丝不安。
她的身体,已是触手温软,娇柔无比。
为她系上腰带和帽盔的时候,寄奴不经意间碰到了她温暖的身体,不由得面色泛红,有些不安,然而采棠仍是一言不发。
寄奴偷眼去看,却见她面上亦是露出了娇羞之色,两片红唇娇艳欲滴,眼中更是柔情无限。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绪难宁,很想轻轻抚摸她面上的血痕,问她,这一路进来的种种艰险,问她,可觉得疼吗?
然而,他终究只是轻轻地退开了两步,强忍着胸口的起伏,低声说道:“走,我们这就出去,你别说话。”
采棠一个失神,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却见他已是毫不犹豫地转身,推门而出。
门外的人立刻便发现了,紧张地问道:“什么人?”
寄奴笑道:“是我,是我,这屋子我们二人检查过了,没人。”
采棠忙跟了出去,幸而她脸上有伤痕,又是低着头,众人才没发现她的异样。
那些人见果然是自己的两名同伴,这才放下心来,嘲笑道:“你们二人搜屋子怎的还关着门……?”
采棠听见那些人猥琐的笑声,忙将头压得更低。
寄奴大大方方地笑道:“见笑了,兄弟们继续搜,我们去别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