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武昌公主,这事情就好办了,问清楚了公主出逃的前后始末之后,众人都是心中欣喜无比,这桓修虽是公主的夫婿,然为了家族之谋逆,竟然想要谋害公主,有公主亲自作证,这罪名是铁板钉钉的,根本抵赖不掉。
唐云恭敬地对武昌公主行礼道:“公主殿下,如今有您在此主持大局,我等也可安心了。”
武昌公主此时已然换上了太守府内准备的华服,虽然不及她自己的精致,然和当初那个蓬头垢面的落魄模样可是天差地别了,她故作庄重地回了一礼,谦逊地说道:“妾身毕竟不过是个女子,虽是厚颜受您一礼,然国法军令不可废,本宫绝不会干涉您的政务军务,倒是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宫出面的地方,感您相救之恩,本宫自会相助与您。”
唐云见武昌公主说到了点子上,不由得赞赏地点头,温言道:“如今桓氏无道,然而天下诸人多有被其蒙蔽者,却是不辩黑白,不明是非,若是有人能挺身而出,振臂一呼,声讨于桓氏,则那些一叶障目之徒也能知晓真相,自是不会助纣为虐,老臣不才,但请公主做这个大义灭亲之人。”
武昌公主眼圈一红,点头道:“什么大义灭亲,那桓修根本没将我看作是什么亲人,本宫又何须和他客气。”
她虽是应允了下来,却还是为难地转头对萩娘说道:“臧氏,你是知道我的,大义凛然的话我不会说,若是要我在众人面前长篇大论,你可要给我想个法子,让本宫能先背下台词来才行。”
萩娘不由得掩面微笑,答道:“是,公主,您的袖子本就宽大,届时令唐明府写好小抄给您拿在手里念,不就是了。”
武昌公主果然欢喜地击掌笑道:“好好,此计甚妙。”
另一边,桓修一直和众将商量军务到了亥时,总算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往日这公主在府中便是娇痴蛮缠的,定然要自己相陪,然而今日却是根本不见踪影,他忍不住叫了从人来问道:“你去着人看看,公主殿下在做什么?”
侍从一路小跑的去了,少顷便回来答道:“回禀将军,据侍女们称,武昌公主殿下用过膳便睡着了,小人去的时候,公主还在沉睡,故而小的便没有惊动殿下。”
桓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然而望着帐内那摇曳的烛火,他心中一动,突然想了起来。
两人新婚的时候曾去江州各山川游玩,当时公主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觉,彼时两人初婚,自是一番柔情蜜意,自己也曾问过她,为何难以入眠,她说的是,只要到了不熟悉的地方,便会因为气味床榻等各种原因睡不着觉,这个习惯自小就有,至今难改。
这脏兮兮的军营,临时搭起来的床榻,难道她就能习惯不成?
他念及此处,便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帐外,亲自往武昌公主的军帐走去。
许是因他脸色过于凝重的关系吧,刚走出没几步,便见一边守帐篷的小卒们跪倒了一地,纷纷叩首谢罪,桓修本是不明所以,待问清楚了公主曾来过,又不曾进来便匆匆离去,他心中更是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