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枫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又急又恼,他还以为自己醒来以后他们两个人就能够重新和好,想不到的是。蓝若晴现在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是这个样子让一向自信不已的殷宸枫开始没有了自信心。他开始不确定,不确定蓝若晴是不是原谅了自己,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还能和从前一样了。
坐在病床旁边的蓝若晴也是感到疑惑,当看到殷宸枫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看到殷宸枫醒来了以后肯定会痛哭流涕的,可是现在事实告诉她并不是这个样子,她不但没有痛哭流涕反而还表现的相当的冷淡,自己这是吃了铁秤砣要离开殷宸枫了吗。
“你昏迷了很久,先吃点东西吧。”殷宸枫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蓝若晴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的跟殷宸枫争执下去,还是让他先吃点东西的好。蓝若晴把放在粥里面的勺子递到了殷宸枫的手里面。盯着他的那张俊容,殷宸枫有点别扭的拿过勺子不做声的吃着碗里面的白米粥。
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蓝若晴就安静的坐在座椅上看着病床上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男人吃着碗里面的粥,她在心里挣扎了很久,纠结了很久,自己到底要不要把欧雅儿的事情告诉殷宸枫,告诉他刚刚欧雅儿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可是这一切殷宸枫应该都知道的啊,自己现在又说了一遍,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呢。
“那个,殷宸枫,你刚刚为什么让洛城跟欧雅儿说那些话,你不知道她听到了那些话是有多么的受刺激。那个样子就跟要疯了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想到刚才在别墅里面欧雅儿状况,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那一刹那,她还很是担心欧雅儿会冲过来。把自己给推下楼梯,毕竟,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团介刚划。
而且,欧雅儿还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掉自己的骨肉都可以的女人,如果只是把自己推下楼梯的话,那就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听到了蓝若晴的疑问声,正在安静的喝粥的殷宸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自己性感的下巴。很久,才开口,用他那独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跟蓝若晴解释着说道。
“有些事情本来就需要去解决掉,继续的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思,这些年,她做了什么我也很清楚,洛城跟我说了,别墅里面有个佣人差点被欧雅儿打死,徐子欣还在欧雅儿的设计下差点在监狱里面自杀,小泽琛绑架的事情也是她干的。就这些事情,就不能让我继续的为她袒护下去了,如果我继续的袒护下去,到最后她会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做的事情也会越来越过分了。”
“可你对她有愧疚不是吗。”
想到司徒炎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蓝若晴心里面就有些不舒服,既然从始至终殷宸枫都没有碰过欧雅儿那个女人,为什么在欧雅儿出事了以后这个男人还要自己承担下所有的责任,还让欧雅儿觉得自己怀过殷宸枫的孩子,这样子的做法,对于欧雅儿那样的女人来说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是洛城还是司徒炎跟你说了我对她充满愧疚的事情,算了,谁说的也不重要了,我对欧雅儿是有愧疚,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跟我也是有关系的,如果我当时说得明白一点,让她早点接受那个现实的话,事情可能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当时选择不说不就是怕她想不开然后选择自杀吗,如果你当时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跟她说她昨晚被人强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的,你觉得她就能接受吗?或许,那个时候她会直接选择自杀,到时候你心里的愧疚也会越来越深。”
自己被陌生的男人强暴,珍藏了那么多年的处子之身最后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自己还莫名其的怀上了那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的孩子,这要是换成哪个女人都是不能够接受的事实吧。但是,这不能够成为欧雅儿继续这样有恃无恐的理由啊,她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泯灭良心的事情,也不担心殷宸枫会来责备于她,不就是仗着这个所谓的破理由吗,一到殷宸枫要责备她的时候,就开始哭哭啼啼提起以前的事情来,这样的玩不腻的把戏,也只有欧雅儿这么的喜欢了。
殷宸枫沉默了,是的,如果自己当年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欧雅儿绝对立马就会寻死,那个时候自己心里的愧疚也会更加的深。可是看看自己选择不说出去的结果又是什么,欧雅儿仗着自己的愧疚,这么些年来做了多少的事情,以前只是发大小姐脾气,这些他殷宸枫都容忍了,也不去说些什么。
可是,现在呢?欧雅儿居然为了报复蓝若晴,居然为了把蓝若晴从自己的身边驱逐出去,不惜绑架小孩,还让无辜的人给她顶罪,最后还要让人在监狱里面杀掉那个给她顶罪的人。现在,又是要把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佣人给偷偷的活埋掉,殷宸枫现在不知道到底自己当年做的一切是对是错了,自己一次一次的容忍,一次一次的放纵是不是真的就是错误的,不然,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自己的容忍换来的却是欧雅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对欧雅儿的确很有愧疚,也许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当年我把真相全部说出来,不隐瞒,欧雅儿或许就会直接选择自杀。我错的其实就是在后来对欧雅儿继续的包容,对她所做的每件事情我都选择不说话,都选择无条件的容忍,才会铸成大错,才会让她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殷宸枫,其实你不忍心对不对,你对欧雅儿始终都不忍心,所以你这次只是让她离开别墅,却不对她做出其他的事情,比如把她扭送到警察局去。”
这个男人眼中的愧疚之情,痛心之情她统统的都看在了眼中,殷宸枫曾经对于欧雅儿可能真的是感情吧,不然也不会把欧雅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这样的感情或许并不深刻,这样的感情是游走在恋人和兄妹间的感情,殷宸枫对欧雅儿是那种复杂的,不清楚的感情,但也就是这样复杂的,不清楚的感情让欧雅儿彻彻底底的误会了,她以为殷宸枫是碍着她的,她以为只要自己的努力就能够成为殷宸枫的妻子,其实,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不能的,这个,欧雅儿永远都没有发现到。
有时候,蓝若晴会想,欧雅儿到底是爱殷宸枫多一点呢,还是爱那个虚无缥缈的殷太太的位置多一点。又或许是,欧雅儿两个都爱,她既想要做殷宸枫心里面的那个爱人,也想要做那个荣耀无比的殷太太,虚荣心,也可以这么说吧。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女人来说,现在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引诱着自己,当然是要为着这个位置拼命一次,就算是争得头破血流那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是能够坐上殷宸枫妻子的这个位置,那就足够了。
“我现在只想做到这个地步,但如果,你想要把她扭送到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的话,那也随你做主,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会让洛城去帮你的,只要你要,我就给。”
只要你要,那我就给,这几个字说的是如此的让人动心,让人感动。蓝若晴牵强一笑,那她真的这样做的话,殷宸枫是不是能够继续的旁观,看着欧雅儿被送到警察局,看到欧雅儿接受应有的惩罚呢?这种事情,谁又能够知道呢,你说,是吗?
“殷宸枫,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不想让欧雅儿这么轻松的就面临这样的惩罚,只是把她赶出别墅这样的惩罚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她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要接受重重的惩罚了,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是会继续的做错事情的。”
“你忘了,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吗,对敌人心慈手软的话,最后遭殃的就会是自己。欧雅儿已经不再是你以前所认知的那个单纯善良的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女孩儿了,她现在是手段耍尽,为了能够成为你的妻子,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现在就去问那个被洛城保护的佣人,问问她,这几年欧雅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说了些什么话。”
蓝若晴说的有点激动了,她只要想到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差点就惨死在欧雅儿那个女人的手中,她的心里就很难受,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这样的不择手段她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谁能够过来告诉她。
“我不需要问,我知道这些事情,对欧雅儿,你要怎么惩罚你放手去做好了,我只是负责在你的背后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希望你说到做到,到时候欧雅儿受到了法律制裁的时候,你不要又因为她的眼泪而心慈手软,把她放出来就好了,殷宸枫,你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这些日子我也没有见过小泽琛,我先回去了。”
“蓝若晴,如果当年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之后会爱上你,会为你疯狂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伤害你。可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告诉我最后会爱上你,还会爱的这么不可自拔,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选择在蓝鸿鹏的墓碑前面自杀吗,因为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难以弥补对你们的伤害,所以我选择自杀,我在对着自己开枪的那一刻,我想的是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如果自己死了以后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话,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钟开始,我就会开始劝服自己放下仇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殷宸枫坐在病床上眼神痴痴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那样的声音听起来很伤感,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忧伤。原来,他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面自杀的时候想到的竟然是这个,这个世界上有重来这种东西吗?没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不可能重来的。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这个事情,殷宸枫,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起了好不好,蓝若晴已经死了,包括曾经对你的那种刻入骨髓的爱也全部都死了,就算是你现在自杀了这一切也挽回不了的。你不能够用自杀让一个死了三年的人复活过来,也不能够用你的自杀让一颗已经死掉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有些事情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这个,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不是吗。”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殷宸枫的自杀会感动她,会让她选择和殷宸枫重新开始,会让她选择忘掉过去的种种,重新选择和这个男人一起,可是错了,她不可能重新和这个男人开始。就像是她说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回不去了,死了的人不可能再复活,打碎的玻璃杯不可能毫无裂缝的重新被粘贴起来,他们的开始既然就注定是场错误,那就让结局稍微正确点吧,这样对他,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是吧。
她站在那里没有立马离开,等着殷宸枫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殷宸枫开口说话,或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吗,才会用沉默的方式来选择回答自己的话,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最好的回答。
“你好好休息吧,欧雅儿的事情,你不要忘记自己之前说的,全部都随我,我希望你记得自己说的这个话,不要到了最后,你又过来让我放她一条生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