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来,赵艺觉得自己快得红眼病,这地方,咋看咋好,家具风格齐全,有宫廷奢华的,有简约时尚的,有复古典雅的,但凡你能想象得到的,这里统统都有。
再往下逛,估计胃里的酸水快要冒出来,赵艺收起观赏之心,拉着宝力回去找宝海喝茶聊天。
屁股墩才往桌子上搁,赵艺酸溜溜的话迫不及待的响起:“我说宝老爷子,难怪你看不上我那破地,换成我,我也会挑这块风水宝地。”
大家开门做生意,有来有往。又不是说只要租你家的地,就得一辈子租下去不是。宝海笑着打哈哈:“瞧您说的。这还是我外甥女有心,特意把一楼全部空出来给我。要不然,想在市中心租这么大一块地开店,以宝家现在的能力,不一定敢有这个念头。”
是了,穆家与宝家的关系,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只是,给自家亲戚行这么一个大方便,即使亲兄弟,普通人家还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同样是做生意,你不敢想的,人家主动送给你。我主动找上门的,人家却不理我。
想起之前赵家的提议被穆亦漾拒绝,赵艺忍不住当着宝家人发点牢骚:“哟呵,同人不同命。自家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大伯之前想在这栋商厦里租个铺面,可是被你家外甥女拒绝。早知道,当初我们应该通过你家搭根线,和穆总碰碰面。或许我家和穆家的生意就成了。”
囡囡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都说服不了她。宝海笑得更诚心,他连连摇头:“宝家和赵家是多年的老交情、老朋友,当着老伙计的面,我也不瞒您。即使您大伯当初找我做中间人,这差事,我一样也办不下来。”
不想帮忙,还是帮不上忙,端看您怎么个出力。赵艺侧过身子,好奇地问:“听说,穆总小小年纪,却是个孝心十足的孩子。您怎么着也是她叫一声舅舅的人,长辈的话和面子,她多少给点吧。”
孩子是孝顺,可她不愚孝。别打着长辈的名义想占孩子的便宜。宝海自谦地摆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看在我奶奶的份上,孩子愿意叫我一声舅舅,我已经知足啦。哪还敢在孩子面前摆谱,我好意思摆哪门子谱。我这张老脸还想呢。而且,不光是您一家,还有好几家之前的生意伙伴,孩子同样敢拒绝了别人。”
那几家,个个都是有后台有靠山的人,个个都想与囡囡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是,除了古千秦蓝四家之外,囡囡没有与任何一家有关系。
这些话,赵艺自是知道宝海没有说假话,同时,他也非常好奇:“宝老爷子,您说,穆总这是为何?有钱大家一起赚,多认识些朋友,多几个赚钱发财的法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要不,怎么说我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孩子这么做,我也不明白,也没问她。”
宝海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赵艺望了一眼宝海身边的宝力:“大力,你表妹的意思,你也不知道?”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一些揣测,还是可以说出来的。宝力故作神秘地倾身向前:“这只是我个人猜测的,当不得真。”
葫芦里卖药呢,这是,遮遮掩掩的。赵艺催促着:“我的老哥哥,您赶紧说,别吊小弟我的胃口成不。”
“哪敢吊您胃口。”宝力赶紧给赵艺斟满茶,“这些天来,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租店铺的那些老板们,和我们囡囡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陌生人和外人。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囡囡这孩子来京城不久,对京城不熟悉,身边也没几个朋友。我琢磨着,这孩子在招租的时候,十有八九,考虑的是做生不如做熟,这样才好打交道。”
听了宝力的话,赵艺细细考虑,觉得宝力不像是糊弄自己。仔细想想,那孩子是不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商厦里的租户,真的个个都与穆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宝家,不用说,冲着往生的宝老夫人是她太姥姥的关系,宝家妥妥的算是人家的亲戚;古千秦蓝那四家的小子,是她的好朋友;瑞阁的当家掌柜秋老板,据说她一直喊人家秋姨;御坊的老板与她关系更是密切,具体啥关系外人不知;至于二楼的珠宝古玩店,是她自己名下的古荣斋的分店;还有那些京城特产的店铺,那是金盆洗手的郭铿的生意;那个老大粗还整天小侄女小侄女的叫着人家。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店家,那小丫头满嘴不是叔伯就是姨姐。搞得别人不知道究竟是小丫头嘴甜呢,还是她故意拉近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不管咋说,起码,她不是摆明不做赵家的生意,这么想着,赵艺心里才好受点:“不管怎么说,咱们两家这些年的交情,将来怎么差也要走您的路子,给我们赵家和穆总搭根线才行。”
“好说,好说。”宝海也不在乎,一口应承下来,“别的忙或许帮不上,这说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可是,丑话先说前头,我啊,只管帮您递话,成与不成,得看孩子的意思。别看孩子年纪小,可是主意大。”
宝海深知,宝家是纯粹的商人,可是赵家与宝家不一样,赵家与那个圈子是沾亲带故的,囡囡的性子的故事,估计他们知道的比宝家还要多。自己这么一说,赵家人也不会反对。
果然,赵艺猛的点头:“肯定的,您帮忙递口信,我们家自是感激不尽。”
西北的草原上,正在策马狂奔的穆亦漾尽情享受骑马带给她飞翔的自由,身后紧跟着两魁梧的结实大汉。
“巴雅尔,必格勒,你们两个快输了,弓箭是属于我的。”
距离有点远,风从耳边吹过,除了呜呜声,啥也听不到。巴雅尔冲着马背上的必格勒嚷着:“她说什么?”
“听不到,肯定没好话。”
该死的,同一个训马师训出来的马,速度竟然相差如此之大。必格勒心里有点懊悔,早知道,他不应该与囡囡打赌,这下好了,弓箭都要输出去。
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圆形帐篷出现在眼前,帐篷身边站着一排人,为首的巴特尔定睛望着马背上的人影,哈哈大笑:“小兄弟,居然是囡囡赢了。这孩子,骑术可以。”
身为小兄弟的杨宗眯着眼睛,双手顶着额头:“老哥,打赌之前我就说过,你的弓箭不保。”
唉,怪自己眼拙,怎么会认为海边人的骑术,比不上他们草原的汉子。都怪自己的电视看多了,电视上播放的那些在海边骑马的人,慢悠悠地坐在马背上,令他产生错觉,以为海边骑马上的人,骑术再也好也只是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过,谁赢,弓箭归谁。”
巴特尔一拳捶在杨宗的胸膛上,杨宗闷哼一声,觉得自己多半得内伤:“老哥,兄弟我单薄,扛不住您的熊掌。”
小子,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哼,只怕我捶不死你。巴特尔又是一记重拳砸向杨宗:“几年不见,现在才想起来看看老哥哥我?如果不是带着你妹子,你都想不起草原上还有老哥我这么一号人。”
嘿嘿,您心里门儿清就行,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是。杨宗双手抱拳救放过:“老哥,近些年,我一直被拘在家里不得外出,哪像年轻时候四处游逛。这些日子,也是陪着领导出门,才有空跑你家里躲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