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穆亦漾笑嘻嘻地开车回家,留下嘴巴张得老开的三舅妈愣在原地。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半。父母和小姥爷都已经睡觉,大卫送穆亦漾回房间,关上房门,穆亦漾黑宝石眼眸溜溜转着:“看到我打架,你是不是被吓到?”
自从自己大展身手之后,大卫几乎就没说过话。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大卫没有说话,他抱起穆亦漾坐在那张紫檀木椅上:“Angel,你爱我。”
奇怪,平时都是他说的我爱你,怎么今晚变成了你爱我?自己不过略显身手,他就被吓得说话都颠三倒四?穆亦漾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像在问,你是不是傻?
大卫低下头来,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上,眼上,唇上。半响之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如果你不爱我,估计我会被你打骨折吧?”
若她不爱他,他怎么随随便便的对她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看到她打人时,好像都没有用全力,只是随便一推,一扭,一踢,感觉像是在看武打片一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穆亦漾很受用。她傲娇在搂着大卫的脖子,安慰他:“跟我在一起,你的安全就有保障。”
对于自己的身手,穆亦漾还是有自信的。大卫感恩戴德:“我的一切,就全靠你啦。”
穆亦漾像只骄傲的花孔雀那样,得意洋洋地:“好说。我要睡觉啦,晚安。”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大卫一定要向她讨要一个长长的晚安吻。否则的话,他就睡不着。甭管他睡得着或睡不着,反正晚安吻之后,穆亦漾睡得非常香甜。
尤三舅家里,三舅妈兴奋地回卧室:“阿宗,囡囡说阿东和那女孩分手啦。”
真的假的,自己还没来得及要去做财产继承公证呢。三舅怀疑地说:“囡囡怎么知道的?”
自己只顾着听好消息,没有问那么多。三舅妈喜气洋洋:“刚才囡囡送阿东回来,阿东黑着一张脸,囡囡看上去倒挺高兴。”
把外甥女告诉自己的信息说给老伴听,三舅妈只着去给祖宗烧香:“我看,还是等明天早上的时候再问阿东。”
如此说来,倒是好事。只是,囡囡怎么会与阿东碰到一起?三舅想不明白:“囡囡呢?”
“哦,太晚了,囡囡急着回家休息。对了,还有一个高高的老外与囡囡在一起。”这个老外,高大帅气,轻易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一个老外,估计是今天中午吃饭时看到的那个金毛。三舅灭掉手上的香烟:“明天早上给阿东做点好吃的。这事,就别再问了。反正都已经分手,问多了,伤儿子的男人自尊。”
星期二一大早,三舅妈带着一大包新鲜的番薯和芋头到穆家。小舅当时也在穆家,正在和穆妈妈两人商量小舅那家老宅的事情。
三舅妈知道小姥爷和小舅这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大家也算是亲戚。一向健谈的三舅妈热情地“小叔”“小弟”地叫。看着喜上眉梢的三弟妹,穆妈妈打趣地说:‘家里有天大的喜事?”
“大姐,真是天大的喜事。囡囡昨晚送阿东回家,说阿东与那女孩分手了。您说,这喜事大不大?”
这可是三弟妹朝思暮想的事,如今梦想成真,难道她这么高兴。不过,昨天中午的时候还听到三弟为这事哀声叹气的,怎么现在就水到渠成了?
打量着屋里的人,果然也看到那个老外正在客厅里吃着一根玉米在啃。三舅妈悄悄对穆妈妈说:“大姐,您帮我问问这老外,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
大卫昨晚与囡囡一起外出,他应该知道大概吧。穆妈妈对大卫说:“大卫,昨天晚上,你见到囡囡的表哥了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啃玉米的大卫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在喝茶的三舅妈却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大家全部都望着她,好好的喝茶,怎么被呛到了呢?穆妈妈抽了纸巾递给她:“没事吧?”
当然有事,我是被你吓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姐,竟然会用英文与老外交谈。这不,吓得一口茶都喷出来,天女散花,太失礼了。自己年纪一大把的,怎么还出这种糗。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她赶紧用纸巾擦一把脸,顺手再抽几张纸巾擦了擦被茶水溅到的茶几。
不再啃玉米的大卫老实地望着穆妈妈:“妈妈,Angel说这是个人隐私。”
幸好三舅妈学乖,这回,她不再喝茶,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大卫说话。英语她是听不懂,可是,“妈妈”这个字,却是用粤语说的,她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如果她还在喝茶,那茶水还会再来一次天女散花。她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讶异地望着旁边的穆妈妈。只见穆妈妈面色依旧,仍在劝说着:“没关系,咱们不和囡囡说,她不会知道。”
好吧,讨好天使的妈妈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权衡半秒之后,大卫把自己所见所闻全盘托出,听得小姥爷和穆妈妈一头黑线。
三舅妈猜想着事情不太妙,因为她看到穆妈妈和小姥爷的脸色不太好。果然,穆妈妈问她:“弟妹,阿东肩膀没事吧?”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三舅妈担心地问:“大姐,怎么了。”
“昨晚阿东被人打了一拳,囡囡上去帮他揍趴三个人。那女孩跟别的男人厮混,被阿东捉个现场,所以两人才分手。”
呆在那里的三舅妈不知是何反应,昨天晚上,囡囡只说阿东被戴了一顶绿帽,可没有说得如此详细。她想了一想:“应该没事。早上阿东起床的时候,穿了一件无袖的篮球服吃早餐,也没看到手上或肩上有什么淤青之类的。”
既然已经分手,就没必要追问那么多。小姥爷说:“孩子的事情,你就让孩子处理吧。别把他逼得太紧,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
点头答应的三舅妈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有自我安慰:“唉,不管如何,分手就是好事。身边所有的人都说那女孩子不是个好的,阿东偏不信。如今,受到教训了吧。也不知那小子要多久才能治好这个情伤。”
给她端来一碗玉米糖水的穆妈妈轻轻地说着:“缘份未到。你啊,少操心。喝点糖水。”
想起自己带来的番薯和芋头,三舅妈交待着:“大姐,那些番薯和芋头很粉,可以直接蒸了吃。”
知道囡囡喜欢吃这些杂粮,她才特意带过来的。小舅看看时间,是时候去买菜了,他对穆妈妈说:“姐,我去码头买些海鲜回来。”
小姥爷和大卫跟着小舅去码头,这两人从来没有在码头购物,所以跟过去凑热闹。三舅妈这才低声地对穆妈妈说:“大姐,你小弟的老家那边,正在准备拆迁呢。”
这事,穆妈妈前段时间已经知道。之前穆亦漾回来时就跟她说过这事,她一直留意着。后来确认,确有其事。因此,她早就通知阿谷,让外甥女不要再花钱装修老宅。
这次拆迁,小弟因为土地和老宅的关系,分到一笔钱,一笔让人眼红的钱。正是因为钱的关系,小弟的爸爸那边的一些亲戚各种各样的借口一大堆,磨擦也多,都想或多或少的占便宜。一些人三天两头小弟家里,烦得弟妹直接反门一锁,四处走访亲戚。
何明是负责这事的,他没有找穆妈妈。公事公办,把小弟该分的那份全部给了小弟,让周围的那些亲戚气得直跺脚。小舅还觉得莫名其妙,没想到自己是最先得到拆迁款,他找到穆妈妈,说这事是何明帮他处理好。
大宝的事情刚结束,何明可能是因为大宝的原因,直接帮忙处理这事了。
穆妈妈这时才想起来,三弟妹有一个弟妹也是那条村里的人,她顺便问:“你们家亲戚的拆迁进行得如何?”
一提这事,三舅妈就烦。她在那里大吐苦水:“都是钱惹的祸。平时大家乡里乡亲的,地也是划分得清清楚楚的。真要论到钱的时候,你要强占我这一块,我说你那块是我的。现在啊,正在吵得面红耳赤,亲人变仇人。”
大家都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外面的小子却是第一个拿到赔偿款的人,而且还分得清清楚楚,让村民们眼红不己。这不,一些有心人才想到要走关系。
想了一下,穆妈妈问道:“你亲戚家里的房子和土地的手续齐全吗?”
“房子是有证的。只是那些土地,听我弟妹的意思,她想在那里赶紧盖些房子,反正迟早那地都会被征收的。”
有些人,趁着可能会被征收的势头,在空地盖房子,等着被征收时再大赚一笔。穆妈妈知道这事经常有人这么做,看在三弟的份上,她提醒一下:“弟妹,让你家亲戚赶紧罢手,造成不要浪费钱。赔偿款可不少,胃口不要太大。”
精明的三舅妈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当时也曾这么劝过弟弟,可是弟弟不信邪,说什么村里的人好多人都是这么做的,不信到时赔不了钱。弟妹又一切都听弟弟的,还打算买材料在地里盖房子。唉,人心不足蛇吞象。
都是女人,怎么大姐的兄弟就这么懂事。她当着大姑子的面数落自己的弟弟:“大姐,我那弟弟又不是没钱,可是人偏偏钻到钱眼里,总想着占便宜。就拿这次征地来说,我一早欠他别想着旁门左道,可是他却不听我的。刚才你弟弟在我不好意思说,他拿你弟弟举例子,埋怨我不懂得帮他找关系。说人家也有姐姐,他也有姐姐。可是我这个姐姐就是不如别人家的姐姐。”
谁家没有一两门闹心的亲戚,尤家不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吗?穆妈妈半是劝慰半是警醒地说:“三弟妹,一切都要量力而为。你们一家子都是吃公粮的,健康平安就是福。别人家都羡慕不过来。”
大姐今天怎么话里有话的,虽然她们这间来往不是特别亲密,可是这番话,大姐绝不轻易主出来。她有像领悟到了什么,赶紧说:“那是,只要我这个小家过得好,其他的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小舅妈也过来了,她拎着一条大大的石斑鱼过来:“大姐,阿谷说晚上过来吃饭,老头说囡囡的伤口已经好了,可以吃海鲜了。”
囡囡哪来的伤口?三舅妈觉得奇怪,穆妈妈给她解释:“孩子调皮,被铁皮刮了一下,起点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