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一起吃东西的还有阿溪,她抱着女儿坐在阿涟的对面。堂妹吃嘛嘛香的样子令她吃笑:“阿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我发现不单是宝宝想吃,我也想吃。”阿涟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就算别人说我胖成猪,那也是有正当理由。”
阿溪不相信她的话,关于阿涟的体重问题,她自己虽然不在乎,却不允许别人当着她面说她胖。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姐,你不喝粥吗?鸡粥很好喝。”
阿溪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估计在害喜。她摇了摇头:“我好像害喜,没胃口。”
这几天,她吃得不太好,奶水自然就少。宛婷又不肯喝奶粉,经常饿得哇哇大哭。只得宛婷一哭,她这个当妈的和二伯母也跟着掉眼泪。一家子的女人们,个个都哭哭涕涕的。
此时,穆亦漾拉着大卫蹦蹦跳跳走了进来。看到她,阿溪有点来气:“圣子口,干嘛呢这是。”
小堂妹这张嘴,她是彻底地服了。连她本人都否定的事情,却被她说了个准。
穆亦漾知道阿溪因为害喜而心情不好,所以她不与阿溪计较:“阿溪姐姐,怀孕是喜事。你生气干什么嘛。”
大卫给她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在她面前,与她一唱一喝:“阿溪姐姐现在没口福,看到我们有胃口,心里不平衡。”
败给这对活宝,阿溪有点堵气地将怀里的宛婷硬塞给穆亦漾:“给你,我也要喝粥。”
吓得阿文赶紧抢过去,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小妹在喝粥,我来吧。”
他可不敢让这个小姨子抱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一回,他无意中看到,这个小魔王竟然抱着女儿坐过山车,女儿被两只单薄的胳膊就这么一抱一扶,然后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的快速晃动。
女儿高兴地咯咯大笑,他可是吓得魂都没了。在场的外父外母不但没阻止小堂妹的举动,反而也在一旁笑。
从那之后起,只要他在现场,绝对不肯把女儿给这个小姨子抱。万一不小心摔到女儿怎么办?
贺高看了好笑,他知道这个堂姐夫不肯让小姨子抱宝宝的原因,这还是阿文主动和他说起的。因为阿文想知道,小姨子对双胞胎,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照顾”。
然而,在得知双胞胎不单坐过山车,而且还有坐飞机时,他吓得脸都发白,更加坚定了不让小姨子抱女儿的信心。
时间一长,后知后觉的穆亦漾这才起疑。她歪着小脑袋:“二姐夫,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隔离我和宛婷?”
打死他都不肯承认,他脸不红气地喘地撒谎:“哪有的事,你不是在喝粥吗。”
我信你才有鬼,穆亦漾根本不买账:“撤谎不用打草稿。你明明就是不肯让我抱宛婷,为什么?”
阿文觉得小姨子有好对付,又不能说出真正原因,他索性抱着女儿往外逃:“你们慢慢喝粥,我抱孩子去客厅去认认亲戚。”
落荒而逃的他引来大家的哄笑,阿溪代替他解释:“他是个大惊小怪的人,你别理他。”
躲过小姨子的魔爪,然而,外面的亲戚,却让阿文觉得,自己好像来错地方。这些亲戚,一个个抱着宝宝不停地晃动着,甚至还将她颠了颠,只差将她往天空抛一下再接住的那种。
我的妈妈啊,是不是穆家人抱孩子都这么粗犷?亲戚多,阿文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抢回女儿,唯有绷紧神经,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人,以防有人不小心摔到宛婷。
看到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二伯母在客厅里不厚道地偷笑着,她拉着阿霞问:“阿洋这几天还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适应这种渔夫生活。这不,才几天的功夫,就晒得跟包公一样黑。
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累得他躺在床上嗷嗷叫,阿霞不是不心疼,可是,一听到他说着想逃回家的话,她的心马上又硬起来:“爸爸说的,你敢逃离穆家村,他就一个子儿都不留给你。”
那自己岂不成为穷光蛋?怎么可以,现在累死累活的,至少有口饭吃。权衡对比之下,阿洋只有咬着牙留下来。
阿霞按着太阳穴:“妈,您就没发现,才几天的功夫,阿洋又黑又瘦。”
“村里的人个个都黑得像包公一样,他混在人群里,我哪里认得出哪个是阿洋?”二伯母不以为然,“这可是海边,风吹日晒,哪有不变黑的道理?”
“自从回来之后,阿洋过得可怜巴巴的,每天回家之后就跟我哭诉生活的艰辛,我感觉他快成为更年期的女人,啰里啰嗦。”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么能抱怨,像个长舌妇一样喋喋不休,烦都烦死她。
他只想到自己辛苦,怎么就没想过他老婆的辛苦?她也是一个娇娇女,来到海边农村生活,她也一样不习惯的。幸好,村里的亲戚们对她都很热情,还有,家里吃的,除了海鲜就是海鲜。吃和住都比较舒适,这才让她熬了过来。
阿洋现在白天跟着村里人到滩涂地巡视,除淤泥,甚至挖螺敲牡蛎等,每天回到家,吃了饭就躺在那里睡,累得他连亲热的心思都歇了。
二伯母看着儿媳,好像阿霞的肤色也深了一点。她觉得挺对不起儿媳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来这里陪阿洋受苦:“阿霞,吃的还习惯吗?”
阿霞吐了吐舌头:“呵呵,我现在时间大把,跟着村里的媳妇们学做饭。目前,我们暂时到大伯家还有叔爷爷家蹭饭吃。”
大家对她都挺好的,只是,为何她老觉得,与她比起来,阿洋就没那么受欢迎。她好奇地问:“妈,我觉得,他们对阿洋的要求好高。阿洋老是抱怨,说这里的人对他太严厉。”
一听这话,二伯母心里的一口气又抽到嗓子上,呼吸道好像被堵住一样,呼吸不畅,脑袋有点胀胀的。
不用说,肯定是老封交代的。这个老封,那颗心,不是铁柱的就是铅灌的。二伯母努力地缓和自己的呼吸,笑得很勉强:“既然对外说阿洋是过来锻炼,大家肯定严格要求他。没事,过两天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凶狠的眼光早就扫向远处正在和亲戚的二伯,狠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的异样,落在儿媳的眼里,很是不安。
穆妈妈也看到了,她走过来,加入这对婆媳的对话:“二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