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去纪念堂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再说,这种不肯给人面子的小丫头,不是太蠢,就是有恃无恐。
自己儿子本来就不占理,又是在御坊这种地方,闹开了,对他和儿子都不利。当下,他只想赶紧带着儿子在事情闹大之前走人。
“爸,那我这拳岂不是白挨了?”
陈奇咽不下这口气,只有他打人,没人敢揍他。
认真地看了一眼儿子那被打肿的右脸颊,陈实并不在意:“你该庆幸你受了一拳,免得他日人家找我麻烦,我没理由驳回。”
就算到时杨贞过问此事,他大可以说是丫头那边先动的手,那是一屋子的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还会有人找自己老爸的麻烦?陈奇开始有点担心:“爹,小辈之间的矛盾,还不至于拖长辈进来吧。”
现在你倒知道说这种话,早之前干嘛来着,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找你老子我给你撑腰吗。陈实没好气地说:“怕了?”
“笑话,我会怕?”陈奇虚张声势的样子令陈实头痛,唉,如果不怕,你声音何苦如此紧张,还带着一丝发抖。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还有,不准你再到御坊吃饭。”
儿子刚闹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二楼看到了。再后来,亲眼所见丫头和御坊老板站在一起,说着他们的话。看来,丫头与御坊的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为御坊出头。
不吭声的陈奇只能自认倒霉:“想吃御坊的饭可不容易,没等上十天八天都排不上。”
“既然知道饭不容易吃,你还故意去那里叫板。真当你爹是无所不能的神,哟,我是不是得特别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耸拉着脑袋的陈奇撇着嘴,不到三秒他又开始聒噪:“爹,那丫头是谁,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我从来没听说有这号人物。”
“你爹都不清楚,我再三提醒你,天下多的是你不能惹的人,把皮给我绷紧点。在家里你怎么闹腾我不管,出门在外,别撞上铁板。免得到时你老子不但帮不了你,反而被你拉下水。”
回到包厢里的穆亦漾狗腿地给大卫揉手掌,刚才他一拳就将那公子哥打倒,真帅。
“大卫,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能打。”
大卫苦笑,他平时也是一个能打的人,只是他的身手,与妻子相比,连三脚猫的功夫都说不上。
祥叔也在包厢里坐陪:“囡囡,刚才你用什么砸那几人。”
穆亦漾指着小盆栽里的小卵石,顺便问起:“祥叔,找茬的客人多吗?”
“不多。偶尔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会过来耍威风。囡囡,刚才真得谢谢你。”
好啊,就算自己不出面,祥叔多的是法子对付这些人。穆亦漾觉得刚才那个公子哥的老子有点眼熟:“后面来的人是谁,我好像见过。”
祥叔说出了那人的身份,穆亦漾冷冷一笑:“难怪儿子这么拽,原来攀上这么个爹。”
“那人除了有个坑爹的儿子,其它方面也过的去。”
说句公道话,祥叔对陈实倒没多大的意见。再说,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只要不出格,其他的事情他都不理会。
吃完饭之后,祥树又让人打包一龛食盒给穆亦漾拎走。回到包厢里,看到老爷子还在那里发呆。
他轻轻地给老爷子揉肩:“您想什么呢。”
“想我的小主子。”宁老爷子经常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悠悠地说,“囡囡和小主子的性格真像。我记得,小主子以前也是喜欢抱打不平,这种路见不平抱刀相助的性格,我竟然在囡囡身上看到。不是我老糊涂,随着与囡囡的接触越来越多,我觉得她的性子与小主子一模一样。她的生活习惯,与姑爷也很相似。还有兰兰,一频一笑,除了相貌与小主子不一样,其它方面,像足了年轻时的小主子。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兰兰就是小主子的亲生闺女。这么相似的两人,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年纪大了,对往事更加追忆。祥叔轻声附和着:“兰兰在襁褓的时候就养在他们两老的膝下,耳儒目染,怎么会不像。”
两父子开始闲聊,说到大卫的表现,宁老爷子突然又想起一桩往事:“其实啊,当年,圣人想亲自为小主子订下一门亲事,想给主子招个洋女婿。若不是姑爷的阿莫和主子的极力反对,小主子差点被金毛怪给抢走。”
想当年,有个洋人的王子不知怎地弄到小主子的一副画像,对小主子一见钟情,非她不娶。有好事之人想借此给自己拉拢势力,迎合那些洋人,想让小主子和亲。幸好主子给力,还有姑爷家里那边也说得上话,否则,小主子就被洋人给抢走。
“那些五花大粗的金毛怪还想娶小主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提起当年这事,宁爷爷张嘴就骂人。宁叔心里好笑,故意说着:“您老别忘了,大卫也是金毛。您可别当着囡囡说这些话,她会不高兴。”
“一码归一码。当年他们强娶豪夺,想借圣人之口抢起小主子。大卫与囡囡是自由恋爱。性质不一样。”
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全是理。宁叔抿嘴偷笑,不与老爷子争论。
两天之后,杨宗带着两位老爷子,到会所里挑了一处幽静的温泉,好好的泡了一会热汤。大家在山顶上吃了烛光晚餐,好好运欣赏一下京城漆黑一片、毫无星光的夜景。
又是一个两天之后的晚上,大家才一起回到鸿苑。若不是杨贞亲自过来接人,大家都想待在会所,不想回来。邓老爷子更是直接说了:“山上风景好,老头子我天天泡温泉,喝美酒。”
乐不思蜀的老人家,杨贞并没有强制性要求:“您可以等我们离京之后,继续在山上住。大卫肯定会愿意,分一间屋子给你在上面待着。”
原来,两天后,杨贞出访德国,这是他上任后第一次正式外访。他要求穆亦漾陪他同行;“囡囡,你身体已经好了,和大卫一起陪二大爷出去转转。”
穆亦漾本来就打处抽空去一趟慕尼黑,得知杨贞正是出访慕尼黑,刚好如愿:“好啊,这回,你待几天?”
“我在慕尼黑待两天,去柏林一天,汉堡一天,不莱梅一天。”
她与大卫商量了一会,大卫觉得,自己和天使必要全程跟着杨贞:“我们可以一直待在慕尼黑,等二大爷回来的时候,再一起回来。”
不管怎么说,穆亦漾因为跟着杨贞上山,回来之后才会发烧。因为这个,大卫没有道理的迁怒于杨贞。
不知道丈夫心里真正想法的穆亦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姥爷的大学生涯都是在慕尼黑,两天时间太短,待五天还好一点。
“二大爷,我们一直待在慕尼黑,然后和您一起回来。可以吗?”
杨贞当然没意见,因为官方出访,他不会武断地指定让穆亦漾当他的翻译。他觉得这几天穆亦漾的心情可能不太好,所以想带她出门散心。
慕尼黑一座古堡里,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八字须的年迈老人正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雷奥哈德兴冲冲地从屋子里冲出来,飞到他面前,一脸的兴奋。
“爷爷,你同学的外孙女两天后来慕尼黑。”
卢卡斯持着花壶的手停顿下来:“我的哪个同学?”
“前段时间我和您说过的Heseri,我和他外孙女在宴会上认识。”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卢卡斯高兴地放下花壶,他拿出一根雪茄,高兴地点上:“太好了,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能和老同学的外孙女见上一面。”
毕业之后,他们这些同学基本上都保持着联系。只有Heseri,回国之后,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急性子的卢卡斯开始忙碌起来:“快,我得给老同学打电话,让他们一起过来,我们一起见见Heseri的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