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不会有事。”
穆亦漾来到大人物身边,毫无顾忌地翻开大人物的右掌心,再翻看左掌心。手掌的掌纹清晰可见,肤色红润,手背上的青筋无异常。
她点头称赞:“伯伯,我现在才发现您的手好漂亮,比钢琴家的手差不到哪里去。”
无语地看着她,大人物嘴皮子抽搐着:“伯伯谢谢你,没有给我看手相批命。”
当着一个中毒的人的面,夸他的手好看,能给病人的心理带来安慰?小丫头不会说话,幸好她没有从医,要不然,冲她看病的态度和无厘头的话,肯定三天两头被病人投诉。
她认真地搭着大人物的左脉,甚至还伸出手,按着大人物的心脏细细地感受着。过了一小会之后她出声:“深呼吸。”
听话地深深地呼吸,大人物也不懂,为什么他会配合一个既不是医生又不是护士的小丫头的话。
接着,她又给大人物把右脉。她的举动,令旦旦不明白,他慢慢地靠近大人物:“不是男左女右吗,你怎么两边都把脉?”
瞪了他一眼,穆亦漾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列举某个器官,在女人身上长右边,到了男人身上却长左边?你给我离远一点,别靠过来。”
担心儿子会被传染的大人物也催着他:“你到我办公桌前坐好。”
想到夫人,大人物心里一慌:“旦旦,赶紧回家看看你妈,看她有没事。”
自己中毒不打紧,千万连累老婆孩子。想到夫人可能也会中毒,大人物心里慌腾得厉害。
只是,他的话,穆亦漾并不赞成:“姨姨有没事,旦旦看不出来。再说,这是慢性毒,您都没有发作,姨姨更不会有异常反应。”
随着手腕上的玉镯的温度变化,穆亦漾把目光盯在大人物右手腕的衣袖,原来,源头在这里。她直接解开衣袖口的扣子:“衬衫脱下来。”
脱下衬衫之后,穆亦漾打量着大人物的身材,顺便鄙视一眼旦旦:“你连你爹的身材都比不上。瞧瞧你爹的古铜色肌肤,再看看你的白切鸡肌肤。旦旦,你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杨贞好想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穆亦漾的胡言乱语。大人物更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没想到自己一个糟老头子,还能引来小丫头的花痴。
旦旦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是炼不出八块腹肌:“我皮肤像我妈,好多女生羡慕我的雪凝肌肤。”
“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么白做什么。虽然一白遮百丑,可是,光是皮肤白也不是最好看的。得像我这样,白里透红,脸不施胭脂肤自红的这种,才让人羡慕。”
小丫头怎么越来越自恋来着,这种臭毛病,不用说,肯定是跟阿宗那小子学的。杨贞赶紧把话题扳回正题:“囡囡,衣裳有问题?”
果然最聪明的还是二大爷。穆亦漾捏着衣袖口,指挥旦旦干活:“用个大大的海碗,倒一杯茶水给我。哦,我要红茶,不要绿茶。”
大人物的办公室里没有红茶,旦旦刚想让别人拿茶过来时,杨贞阻止了:“你到我办公室,找阿穆拿大红袍。”
虽然旦旦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到杨贞的办公室拿,但是他还是听话行事。穆亦漾把衬衫包起来,拉起大人物回到他办公桌坐好,又仔细地给他把脉。
蓦地回头,看到来人,她松一口气,嘴里抱怨着:“您别老是神出鬼没地吓人行不行。没病都你吓出病。”
难怪阿舅他们总是喊他幽灵观,他真的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林观走到大人物身边,他轻声地问:“严重吗?”
“不严重,依我之见,应该是这一两天才被下的毒。”
穆亦漾松开大人物的手腕,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中指的指腹,用力一捏,大人物倒吸一口冷气,没忍住,啊地一声,痛叫出声。
好痛,痛得他全身痉挛,大人物额头冒虚汗。穆亦漾满意地点头:“不错,神经没有麻痹。”
只能说,大人物走运,毒才没下几天,马上被发现。
拿着大红袍飞快跑回来的旦旦看到大人物痛得五官都凑一起,赶紧跑过去,又被大人物叫住:“离我远一点,你怎么不听劝?”
忍不住掉下眼泪来的旦旦哭着说:“囡囡可以近你身边,为什么我不能。”
男孩子眼泪腺太发达可不好,说哭就哭。穆亦漾小嘴一撇:“我会医术,你懂吗?”
不懂,可是,至少你告诉我,我爸现在怎样。旦旦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我爹没事吧?”
“放心,黑白无常不会找上门来。”
呸呸呸,大吉利是。杨贞安慰着旦旦:“囡囡刚才说了,你爸没有大碍,放心吧。”
既然没事,为何刚才他痛成那样?旦旦不放心地追问:“真的没事?”
“大事肯定没有,小事自有医生医治,你把心放宽。”
穆亦漾接过林观递过来的泡开的大红袍,拿过那件衬衫,轻轻地把衣袖团一小团,放进海碗里。
大约一分钟之后,红色的茶水骤然变成色,由红色慢慢就成淡蓝、深蓝,大约过了三十秒之后,颜色又开始变色,竟然又逐渐恢复成最初的茶水色。
看到这一幕,除了穆亦漾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若非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旦旦甚至喃喃自语:“红色怎么会变成蓝色,这不科学。”
哼,某人的化学没学好。穆亦漾瞥了旦旦一眼,不说话。
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林观递给穆亦漾:“看下有无问题。”
没想到,我还成了试毒员。穆亦漾接过来,捏着衣肩,随意地抖动一下,还给林观:“没事。”
玉镯什么反应都没有,无毒。
大人物将无毒的衬衫给穿上:“囡囡,这毒要怎么解?”
穆亦漾说出自己的建议:“伯伯,您找顶尖的大夫,包括皮肤科的大夫,让他们来医。对了,最好找精通中药的大夫。”
末了,她又加一句:“您不用太担心,这种毒虽然毒性强,但是它是慢性毒,虽然经过长期的接触,还得经过很长周期才会发作。你才被下毒不久,整体而言,您还是安全的。”
囡囡既然能看得是什么毒,那么她肯定有办法解。旦旦满怀希望地问:“囡囡,你不能解毒吗?”
坦然地对上大人物的目光,穆亦漾直说:“我虽然知道这毒,但是从来没有解过。所以,不敢在您身上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