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气乎乎地说着,转头马上变脸,和蔼可亲地拉着穆亦漾的小手,好声好气的哄着:“没事,乖乖,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可以帮你找到老家的亲戚。对了,把你知道的老家的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定会帮你找到。”
自己姥姥姥爷的身份,穆亦漾是不会说出来的。再说,她只是单纯的来这里看看,并没有寻亲的打算。宁爷爷说过,姥爷姥姥的亲人基本都是在京城,时过境迁,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近的亲戚都不在了,余下的,也是隔房的亲戚以及同族同宗之人。
她笑着摇摇头,谢过老人家的好意:“可惜我什么信儿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老人家的祖籍发源地。”
那真成了大海捞针,难,太难了。金斌遗憾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小乖乖姓啥名甚:“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郭罗玛法给我取了个小名,叫乌希航阿。我的名字叫穆亦漾。”
老人既然给孩子取名,怎么不把姓也一起加上去。如果能够知道孩子的姓氏,在当地找到她的亲上会简单很多。不过,既然是孩子的长辈不愿说,想必有他们的原因。他身为外人,不方便探听太多别人家的隐私。
不过,看在这孩子特别讨喜的份上,金斌觉得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小乖乖:“没关第,只要你来我们这,我带你在我们老家到处转转,把我们家有历史有背景的地儿全走一遍,如何?”
我求之不得,穆亦漾的葡萄眼大亮,眼里闪起的光芒如太阳般耀眼,烁烁生辉。只是,这道光辉很快就淡下来:“老祖宗,我谢谢您心疼我。只是,我可舍不得让您陪我四处撒野。您在家里好生歇息,哪天我去您那里,必定上门给您老人家请安。到时,您可别让人把我撵出去。”
说完,她特意看了金天一眼,言下之意,是在担心金天会阻拦她上门探望老人家。因为她这一眼,金斌又是一个把手,第三次揍了玄孙的脑袋。无辜再次挨打的金天闷声一痛,太爷爷的手劲怎的越来越大,真痛啊。那个女孩心眼忒小,时刻记得找机会让他吃教训。哼,女子比小人更难养。
“你放心,有我在,金天,不对,不只金天,还有宴子他们几个,谁都欺负不了你。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给你作主,把他们揍到只剩喘气的份。”
有他一句话,穆亦漾得意极了,她高兴地给老人家一个热情的拥抱,靠在老人家的肩膀上,她冲着金天露出挑衅意味十足且压倒性百分百的狐假虎威的笑容。
小人得志,气得金天只想跳脚,他很想当面揭穿穆亦漾的假惺惺的乖巧,然而,这个笑容是背着老人家的,老人家完全看不到。即使四个小伙伴当他的证人,可是,老人家也不会相信他们,反而会认为佟宴他们几个一起抹黑穆亦漾这个懂事又孝顺的小乖乖。谁让金天有过欺负人家的黑历史。
朗世他们四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同情金天,觉得他这回栽在穆亦漾手里。不过,这个女孩挺有意思的,耍阴谋也比别人坦荡。
金斌大声地嚷着:“快,拿纸笔过来,乖乖,我告诉你我家地址,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看我。咱们这地,往上数几百年,我们都是一家人。”
于是,穆亦漾伸手问大炮要纸笔,金斌这才留意到后面这个帅气阳刚的年轻人:“乖乖,他好像进来之后一直没说话。”
“老祖宗,他听不懂我们的话。”
难怪他一言不发,原来是语言不通。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几眼:“他是你男人?”
“不是,我朋友。”穆亦漾听到这话,头皮竟然麻了三分,不会吧,她不至于也遭到大龄青年担心的问题吧。毕竟,她很年轻,才22岁。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金斌催促式的语气:“乖乖,赶紧的,有空带你男人来看老祖宗。”
穆亦漾怀疑,只要是个成年人,哪怕你才过了18岁的第一天,恐怕都会面临家长催婚的压力:“老祖宗,我现在没有男朋友。”
天大的好消息,金天觉得机会来了,见缝插针地奚落她:“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吗,长得漂亮也没用呢,连男人都找不到。”
去你的,你自己也是光棍一条,好意思在这里嘲笑我。穆亦漾觉得,就算在这方面,她也是力压一筹:“你少得意。我至少结过婚,您连女朋友都没一个,好意思嘲笑我。”
呃,她说什么,结过婚?刚才她自己说的没男朋友,怎么马上变成结过婚。难道,她离婚了?不会吧,她才几岁,就结婚离婚?天啊,把他25岁都没经历过的事情,全都体验了一把。
然而,她怎么那副我很了不起的表情。何时开始,离婚意成为可以用来炫耀的本钱,离婚很光荣吗?除了大炮之外,现场听和懂她在说什么的年轻人都愣住了。
唯二不愣的人,是金斌。他倒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玄孙一眼:“看看你,哪点比得上乖乖。年经轻轻却经历甚多,只有你一个二傻子,什么都不懂。”
不是啊,我的老祖宗。离婚这事,能不经历就不经历,您怎么不盼我点好。金天一下子小声了下去,觉得当初自己不应该取笑她没男朋友。因为他忽然良心发现,自己无意之间说的话,好像揭了人家伤疤之后又撒上一把盐。
训完玄孙,金斌安慰着穆亦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咱精挑细选,选个称心如意的回家。”
“您说的是,您在家里要好好的,等我找到伴,带他来给您老请安。”
老人家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乖乖,真乖。”
说的比唱的好听,就会哄老人开心。金天极其鄙视穆亦漾讨好老人的那副乖巧模样,加之被老人连捶三次,心里有气,负气道:“我说老祖宗,忠言逆耳,人转角就忘了您,您别把人太当一回事。”
有的人,天生见不得别人的好,老是说扫兴的话。穆亦漾心里冷笑,故意挑事:“老祖宗,我的小额云才26岁就当了妈,我的那对双胞胎依诺长得和我和模一样,特别活泼可爱。我们家打算今年入秋之后,回来参加秒狝。到时,我也带依诺过来给您请安。”
自家的玄孙也是26岁,女朋友还没人影呢。同龄人却早已生娃当妈,还是双胞胎。可把老人羡慕的眼都红了,他下意识地右手往再一抡,好在,早已有先见之明的金天赶紧半托半拦,还不敢用力,免得伤到老人家:“好事都是别人家的,咱家剩的光是糟烂子事。”
“那糟烂子事只有你,你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的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只有你这头野狼死性未改,到处沾花惹草。我看,你玛法担心你娶不到老婆是有原因的。冲着你的烂名声,哪家的姑奶奶愿意嫁给你。”
无视金天那快要杀人的眼光,穆亦漾双手接过老人颤抖的大手写下的地址,认真地瞧着那扭成一团即有圆有廊的符号文,一字一字地念出来,念完之后,再次确认:“老祖宗,这就是您家?”
其实,这是老人有意在考核她。他原来没有抱多大期待,只是心血来潮,想试试这孩子识不识字。没想到,一试一个准。他高兴地说:“正是,说好的,乖乖记得来给老祖宗请安。”
“一言为定。”
穆亦漾提起自己最近的安排:“您家里离这不远,这几天我也在弱水,方便的话,我后天去您老请安。”
一老一小的说得高兴,穆亦漾甚至把金斌请到自己那一桌吃饭,把人家亲玄孙晾在一旁风干。五个年轻小伙子,只有坐在那里干瞪眼,又不好意思跟着坐过去。谁让老人抛了一句,你们在这待着,我和乖乖到隔壁那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