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容兮眼珠转过二人,不予理会,径直走回了房间。
现在,这间客栈除了钟离萧艾和代容兮两位住客,已经空无其他人。
天已尽黑,代容兮独自望着客栈后的大山发愣,倚栏对月望无言,细水合声掩暗弦。
明晚,就是与师傅约定之日,可为何,在冷鸢楼却置之不理。代容兮越是想着,心里越是焦灼,越是期盼明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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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屋外太阳刚露脸,正冉冉上升,代容兮缓慢睁开双眼,似乎是一夜没睡,但又没感受到屋外的打更声。
这一夜,她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睡。
缓缓从大通铺上爬起,离巳时比试还有两个时辰,可今日还有三场,分别是金陵门、九零门和甜粽派,不知这三场比试该如何分配。
听闻,金陵门全是活力之辈才,修得尚为昏沉,可体力尚好,这一来二去,怕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九零门,据说全是勇猛之辈,自信是门派的标杆,且年纪都与京离尤一般,修得又是恍悟之级别,这一战,怕是也难以取胜。
甜粽派,那门主闻人一与她代容兮交过手,与她不相上下,可要是十个闻人一,代容兮也只是膝下败徒罢。
“唉……”代容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该不该去冷鸢楼凑个热闹,毕竟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可,留在客栈,同样煎熬。
就这样,代容兮望着那座山又思虑了一个时辰,最终是决定了前去一瞧。
这时过去,应当还要再等些时刻,不如,挨着时间过去,在外面偷着看一眼,足矣。
钟离萧艾与代容兮一同起床,见代容兮此时还在客房里,好奇问道:“代公子今日不去冷鸢楼?”
或许那大山的墨黑让代容兮挪不开眼,她静静没有言语,呆望着,眼里根本没有山的聚焦,只有思虑的影。
见代容兮不理会,钟离萧艾从桌子旁看过去,那充满焦虑的脸,让人心生怜惜。可他该如何怜惜呢?钟离萧艾不禁自嘲,现在的他都没有冲破这思想,更别说天下人。
可又何须他来怜惜呢?现在的他一不会拳脚功夫,二没有朝政大权,一介书生,何以怜惜?
诗画只是一宣纸,而情意又是为何?
“唉……”钟离萧艾轻叹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书,眼前的灯,不再去看眼前人。
代容兮从客栈出来时,阳光普照着大地,好像在唤醒久未见阳光的草木,唤醒生灵。
到客栈时,屋内满是人影,之前一贯的方位此时已挤不进去,只好站在人群后方,踮着脚,勉强看到了早已站在比武台上的京离尤。
京离尤前方站着十个身着暗灰的长袍,手里拿着斧头的人,这些人应当就是九零门的人了,至于门主,应当就是那手持金斧头的那人了。
九零门门主,米麒麟,看着与京离尤一般年纪,但体格看上去更强些。他勇如猛兽,沉着冷静,曾徒手与狮虎相斗,手撕之。
“京离尤!”米麒麟大声喝道。
京离尤眼睛本一直朝着百姓们看去,看了个遍,突然米麒麟喝道,倒是被这高亢的喉咙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