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今日觉得如何?”
清儿只是盯着手中的针线,迟迟不予回应,代容兮就这么看着,看着清儿一针一线的绣着。
良久以后,清儿才直视着代容兮的眼睛,渴求般说道,“代公子,早些安排落胎药吧。”
代容兮深吸一口气,眼含笑意点点头道,“好,先去吃饭吧”
用过早膳,代容兮手中拿出一张白纸,“米儿,今日你去太医院一趟,把这个交给江太医。”
“去拿药吗?”米儿边说,边准备打开纸条,却对上方随意画的几笔猜不出头脑来。
“再去拿些上来”
“那好”
米儿拿着一把纸伞便下了山,天空依旧一片灰蒙蒙,山间雾气绵延不断,尽管风里带些雨滴,但她心中充满着快来。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代容兮则陪着清儿摆弄着丝线,半日的功夫,清儿便绣出一丛粉白花骨朵来,含苞欲放。
清儿温柔的目光,像是不舍,但又是那么的坚决。
尽管她还未感受到肚子有何异样,但始终是源于自己的一条小生命,就这样,未经过他的允许,关上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大门。
仔细想想,清儿眼神变得自责起来,手中的绣针在白帕子上迟疑了良久,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一针一针绣着。
代容兮也拿起针线,静静地,也许有些时候,一个安静的陪伴比千言万语更加的治愈。
她望着这些精致丝线,想起了家中那些粗布,粗制的竹制绣绷,偶尔还会割伤皮肤,便也陷入了沉思。
一个女人从少女一路走到年老,经历无数阴晴圆缺,想来内心的百转千回都被埋藏在了丝线里。
而在这个慌乱的时期,又有多少女子能无忧无虑在家中作女红。
庸线懒针,几曾作女红?
巳时,钟离萧艾迷迷糊糊感觉嘴里一阵苦涩,清醒过来时,只觉得嘴中无味,他又望着桌上的水,从手掌看过去,水壶近在咫尺,可他想要拿起时,却扑了个空。
此时的他口干无味,又头晕目眩,眼前尽是迷离感。
“代公子...”
“米儿姑娘...”
钟离萧艾使出最大的力气,向门外喊去,可门外只是传来雨声,连个人影都无。
绝望的他只好自力更生,可一掀开被子,就觉得四肢无力,昨日好了那么一点,如此下去,怎么是一碗汤药能够治好呢?
钟离萧艾来到桌旁,拿起茶壶,骤然发现,水壶中竟然只够半杯的水,喝完这半杯,嘴中还是干涩无味,只好望着窗外,光晕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在一个虚幻之地。
他穿着里衣,又勉强的打开房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水声,他只好扶着墙穿过垂花门,往厨房走去。
“咳咳咳......”钟离萧艾突然喉咙一痒,咳嗽了几句,
这时,听到外面咳嗽声的代容兮,放下手中的绣针,打开门,她虽知外面必定就是钟离萧艾,但对于昨日他的堕落,心中还微微愠怒。
钟离萧艾双眼迷离,望着对面的代容兮,终于见到了一个人,他努力扬起发白的嘴唇,“代公子...”
代容兮见此,只是眼珠一动,见他‘并无大碍’,便又关上了门。
留下笑容凝固的钟离萧艾,他随即苦笑,便自己扶着墙进了厨房,喝了水,又颤颤巍巍的往卧房走去。
虽然身体无力,但心中还是思绪万千,查卷已是事实,若有转机,也只是免了牢狱惩罚之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