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镰义全然不将他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一如既往的笑呵呵,“小爷爷这是说笑了,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好聊的,难道是要聊堂哥与堂嫂两人之间的甜蜜爱情吗?”
站在他面前的劭家孙子辈的子弟们各怀心思,但在劭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呆久了,就算是再单纯佛系不愿争夺的人,都无可奈何地卷入了这个漩涡里。
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的,至少面上不显,早已经学会了一门功课,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就是就是。”
“让青山堂哥和我们分享分享,他是如何和这位小嫂子认识两人之间的甜蜜爱情故事呗?”
“嘿嘿。”
乔荞神情一言难尽,一方面明知道他们是故意在这里打诨插科,无可奈何。
另一方面是听到他们起哄说分享甜蜜爱情故事,心口如同漏风般,忽然一阵凉飕飕。
唉。
劭老爷子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们,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实在是难以保持脸上的笑容了,以往劭老爷子就算对他们心有不满,对他们的做法不认同,但在他们的活跃气氛下,最后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像现在这样神情漠然,一双凌厉的眸子,不停的在他们身上徘徊。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我不会偏心任何人,劭家就是一个有能者居之的地方,但是有一个原则不能改变,那就是家规,家规不可逾越,这是几百年传下来的传统。”
“但是最近你们的做事风格让我看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你们并没有把这家规放在心上了。”
之前还故作轻松,活跃气氛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神色都凝重深沉起来,若有所思的垂眸。
要想要登上王位,这条路上必然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偏偏有家规束缚,看上去那些家规不符合常理,却刚好能够束缚他们,让他们束手无策,畏首畏尾。
尤其是那一条,若是触犯家规者,严重者直接逐出劭家,不会再有劭家继承人的资格。
也就是说他们其中只要有人犯了家规,那犯了家规的那一个人,他的子子辈辈,都不会有继承人的资格了。
一直默不作声,置身事外的劭青山,这会儿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同红外线扫射,迅速的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在座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劭青山那道清冷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掠过,一时间,神经绷得紧紧的。
这可是头狼,不同劭家其他子弟,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是没有试图暗地里下杀手,他们用惨痛的代价证明了,不仅没有成功,事后的报复,远比他们早上都要残酷冷血惊悚。
“……”
“堂嫂怎么看?”劭镰义忽然发声,矛头直指一直安静不出声的乔荞,“堂嫂也觉得今天这件事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动的手脚?”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劭镰义是一只笑面虎,此时把矛头指向乔荞,正是怎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的身上,若她说是,在座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
那么在座的所有人都会对她抱有意见,从今往后不管他们心里到底会不会介意这件事,至少不会与她交好。
虽然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交好的可能!
乔荞应答自如,“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其中一个人做的手脚,但今天的事情着实奇怪。”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不由得沉思,今天车子忽然失灵,这种事情确实奇怪,若说没有人动手脚,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毕竟,按照他们的口供来说,司机只是下车出来看车子,车子就忽然失灵,像疯魔了般的冲了下去,若不是面前的这位乔大小姐幸运,此时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车子越贵,性能就越好,像这种车子忽然间失灵可能性几乎为0.01。
劭镰义蓦地一笑,“那照这么说,堂嫂是赞同老爷子的话,怀疑是我们其中一个人动的手脚?”
在座一众人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心等着乔荞的回答。
乔荞眸子微闪,这个劭镰义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一鸣惊人。
每句话都会给她留下一个坑。
若她回答,不是。
没有怀疑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说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
若她回答,是。
无疑是给劭青山无形中又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虽然,他们早就水火不容,只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至少在爷爷的面前,大家都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私底下其实都恨不得捅死对方。
“我…”她终究还是有些犹豫,有些顾忌,她可以不在乎坐下其他人的看法,可面对面前这位可悲又慈和的劭老爷子,忽然莫名的不忍心说出实话。
“为什么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