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把林佑之一个对自己要求完美，事事做到最好的学神，打击的神情微变，眼中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受伤。

乔荞目光不冷不淡的地扫了一眼围在他们周围，看似在聊天，实则竖起耳朵在听他们这边对话的同学们。

若是换做以往，放学的铃声刚响，他们就会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拎上书包，赶紧离开学校，哪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像是脚下粘了胶，动弹不得。

一些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再偷听下去了，拉上同伴离开了。

三三两两的，没一会儿，那些想要偷听的同学们，走得所剩无几了。

直到只剩下了她与林佑之，还有在教室里等她的木姜，阴佳佳四人。

“乔荞，当初那件事情。”林佑之眼神一黯，声音低落，“你是不是还是不能原谅我？”

乔荞轻描淡写道，“说不上原谅不原谅的。”

林佑之如此骄傲，从小到大都被众星捧月的一个少年，在乔荞面前已经卑微的快低到尘埃里去了。

“我知道当初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问你一句，我是不是这真的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是不是已经被彻底放弃了？

“林佑之，若你还听不明白的话，我就再和你说一遍。”

乔荞目光如炬，郑重其事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早在我跟你说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林佑之，你不该是这样子的，又何必苦苦纠缠着那一段过往不放？”

她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林佑之时他那自信，言谈举止大方得体的优雅从容，如此的一个少年，在校园里确实是一道令人瞩目，惊艳的风景线。

这样一道风景线，本不该成为这样。

不知何时起，他身上那种平淡如水的气息，慢慢地变得沉重，到现在的还未靠近，就已经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忧郁气质。

他声音温柔又绝望，低不可闻，“乔荞，你何其残忍，对我又何其的苛刻，不公平？”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你是真的想要，不公平是不可能的。”乔荞敛下眼眸，“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公平，也没有道理可言。”

林佑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宛如天使般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少年，似乎眸子里写满了落寞与难过。

“只是因为我犯过一次错，所以你就要彻底的否定我，是吗？”

乔荞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们两人之间的那笔中也算是一笔糊涂账吧？

真要计算起来，不可否认，这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或许，他们两人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久，林佑之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苦笑道，

“乔荞，劭家就是一个大火坑，结婚那天你还没有感受到吗？那天的车祸不是意外，是，劭家是凌驾于京城所有世家的实力之上，可那又如何，到现在为止邵家不还是没能找着动手的元凶？”

林佑之一向以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一个严厉克己的少年，此时难得的激动了，修长好看的大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乔荞，你和他离婚好吗？”

“如果，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欺骗你，如果那时候我们的开始不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我们俩人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乔荞一怔，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假设之所以会成为假设，是因为它不会成立。”

林佑之似哭似笑，一腔悲凉，“乔荞，你真狠心，狠心的让我无从下手。”

他们俩人的开始确实太糟糕了，建立在一个谎言上的开始，尤其是像乔荞这种厌恶别人欺骗的性子，会有现在这种反应，他并不意外，可知道是一回事，伤心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说了不要再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没用的。”乔荞抿了抿唇，蓦地一笑，笑中掺杂着太多的情绪，复杂至极，“回不去了。”

若是可以回去，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苦苦挣扎，死死地捂住自己的感情，害怕被劭青山察觉。

“只要你愿意，怎么会回不去呢？”

乔荞眼眸寂寥，“就是回不去了，泼出去的水要如何能收得回？”

“你喜欢他？”林佑之瞳孔狠狠一缩。

乔荞猛地抬眸，纵然她有心掩饰，但是这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已经将他真实的情绪泄露得一干二净了。

与其欲盖弥彰，她选择了敛下眼眸，沉默。

许多事情无声胜过有声，譬如此时此刻。

林佑之如雷灌顶，从小严格要求自己，不许自己有丝毫放松的他，第一次似哭似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痛恨自己的聪明，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为什么要一猜就中，什么都不知道不更好吗？

“为什么？”

乔荞抿唇，纤长又密集的眼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了一片令人看不懂的隐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