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理解劭青山派人时时刻刻跟着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毕竟,自己已经连续好几次发生意外了。
可是,当一个人心里面一团糟,特别想要冷静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这种尽忠职守只会让人觉得很厌烦。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只是站在木母木父的墓碑前,一言不发。
木母墓碑上的照片,似乎是最近的照片,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好看。
“乔荞?”
乔荞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眸子写满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疑问。
林佑之想要上前,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司机给挡住了,他黯然的苦笑,“我是特意过来这里等你的,我想你一定会来这里,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等到了。”
乔荞眸子微闪,抿了抿唇。
“你还好吗?”林佑之眼中全是小心翼翼的关怀。
“嗯。”乔荞眸子黯然,“至少比已经失去生命的叔叔阿姨来比,我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
林佑之心中一疼,尽管乔荞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可他就是能够感受到乔荞心中的痛苦与自责,懊悔。
他在乔荞的面前,本就是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性格,此时此刻,声音就放得更柔了,如同哄一个情绪低落的小孩子那样,温柔哄道,“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已经听说了,劭青山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递交给法院,包括劭家顶尖律师团出马,状告王菲菲买凶杀人一事,现在圈子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连一些新闻都在报道此事,如果不是碍于王家现在还未失势,只怕外界的媒体全都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乔荞实在是被压抑的太难受了,目光幽幽的盯着清俊的少年,“林佑之,你们所有人都劝我,这件事情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错,可是这件事情却真的与我无关?我就真的能够与这件事情划清界限,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我没有错?”
林佑之哽咽在喉,想要反驳都无从反驳。
当然…不可能。
才知道这件事情与王菲菲有关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些事情间接的与乔荞有了关系。
王菲菲最想对付的肯定是乔荞,而木姜一家人则是那个倒霉的陪葬品而已。
“你走吧。”乔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乔荞…”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终究是说不出口,至少在乔荞如此漠然的目光之下,他说不出口。
清俊干净的少年,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学神,在她面前,不过只是一个痛失所爱,无时无刻都活在悔恨中的失意人。
他黯然的看了一眼木着脸,连多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的乔荞,君子如玉的他,还是选择了听从乔荞的离开。
只是他的离开和别人理解的不太一样。
他寻了一处能够看到乔荞,却又不会打扰她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
乔荞眼圈早已泛红,这场雨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掩饰,至少哭泣不需要再掩饰,再强行压抑。
最开始是蒙蒙细雨,但没过几分钟就下起了豌豆大的雨滴,而且速度特别的快,再加上这个墓地又是郊外,旁边都是一排排的大树,有大树的地方就容易起风,大风大雨打在乔荞身上,可她没有丝毫要一步离开的迹象。
司机师傅左右为难的皱了皱眉,“少夫人,您看都已经下这么大雨了,若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这几天京城的天气一直都是这样,毫无征兆的下雨。
乔荞怔怔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脸上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少夫人,少爷之前就说过您现在的身体需要多多注意…”司机师傅心里全是担忧,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家仆,强行将少夫人拖回去车子上?
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
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任由少夫人再这样淋雨下去,小姑娘的身体一定会承受不了,到时候若是来个感冒发烧什么的…
他完全不敢想象少爷到时候责怪下来会是什么后果?
唉,这可真是头疼!
就在司机师傅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睑内,并且极其迅速的走到了少夫人身后,把手中的伞,移到少夫人的头上。
这边,林佑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车子上拿了一把伞再赶回去,只是少女身边已经有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为她撑着一把伞。
他脚步顿时停住了,心里的焦急在看到男人身影的瞬间全都化为了苦涩,黯然神伤的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伞,落寞的苦笑。
他…似乎每一次都慢了一步呢。
“你怎么来了?”乔荞讶然,刚刚哭过的她鼻音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