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呢？”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神情苦涩的苦笑，眼中闪烁着泪花，似嘲似讽轻笑道，“我什么都没了，最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剩下来只是一群虎视眈眈，恨不得随时扑上来，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的狼群。”

不是，你还有我。

这句话，一直梗在乔荞的喉咙里，不敢说出来。

乔荞抿了抿唇，垂眸，密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落寞苦涩，“我倒不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木姜眼睫微颤，眼角染上了一许醉意，也不知是否因为已经醉了的缘故，似乎没有听到乔荞的这句话。

“我本以为你是懂我的。”

乔荞的声音特别轻，轻的仿佛如一片羽毛，没有在木姜的心上留下一点涟漪。

她虽然现在确实比以前要幸福许多，但，林佑之与庞泷泽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的。

那些经历过的黑暗痛苦，已经熬过去了，没错，却不代表她全然不在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我先送你回去。”

这话分明就是想要结束话题的意思。

木姜蓦地抬眸，之前一直朦胧的眸子，忽然清明了，锐利得仿佛两道利剑，似乎下一秒就要剖开乔荞的胸口，望进她的心里，“乔荞，你爱过林佑之吗？”

乔荞定定的回看她，与木姜四目对视，久久不说话。

她目光幽深，心里忽然平静下来了，语气莫名，“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木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下去，“你没有爱过林佑之对吗？”

乔荞撩了下眼皮子，她若是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木姜显然是不想回去，留在这里，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想从自己套出什么话来？

但是，她知道木姜是有备而来。

因此，格外平静的望着她，大有打算等木姜一次性说完的架势。

木姜却并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分外执着的等乔荞的回答。

“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你们两个不是还在一起过吗？”

乔荞确实对木姜抱着一腔的愧疚，却并不代表愿意和她聊自己的私事。

“是又如何？”

木姜眼神微变。

乔荞将她的细微表情看在眼里，眸子微闪，不慌不忙的接着道，“不是又如何，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木姜想也不想的回，“是。”

乔荞眸子暗了暗，“你喜欢他！”

笃定的语气，让木姜冷静的表情微微一变，好在，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就算被人戳破了心思，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到自乱阵脚的地步。

因此，她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行镇定的回答，

“我喜欢林佑之，很喜欢很喜欢。”

从她坚定的目光里，乔荞看不到半分的醉意。

乔荞不是傻子，联想了一下，之前木姜一上来就说羡慕自己，把事情前后结合了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在她眼里自己是一个存在碍眼，很危险的情敌，行吗？

这个认知让乔荞的心不由自主的痛了下，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心头肉，隐隐的作痛，虽不至死，却是万般煎熬，看不到尽头。

“你喜欢他，和我说有什么用？”

木姜眼神忽然平静下来，似嘲似讽的勾了勾唇，是啊，自己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乔荞，我讨厌你，同样也羡慕你。”木姜不知为什么，忽然低低的笑了。

乔荞从她的眼里却看不出半分笑意，相反的，反而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冰凉，就像一个黑洞，把人吸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四肢一寸寸的僵硬，冰冷，眸子动了动，目光复杂却又平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姜。

她目光微闪，沉默了半晌后，声音也有些低迷，“木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木姜眼神冰冷，不言不语。

乔荞本来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径直的单刀直入，“所以你这段时间讨厌我包含这个元素在里面吗？”

木姜嘴角微勾，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乔荞天真，愚蠢，“这个重要吗？”

重要么？

乔荞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分外疲倦，她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是特别特别的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里，扑进劭青山的怀里，好好睡上一觉。

木姜重复着那一句话，目光略带讥讽，“乔荞，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乔荞眼神复杂，“你说的对，这个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