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佳佳比之木姜要沉稳不知多少倍,尽管是经过了这么大的转变,木姜始终不如阴佳佳性子沉稳,有耐心。
若是木姜一个人坐在这里,只怕不到十分钟就要拎包走人,哪会像阴佳佳这样一直等到乔荞处理完电话里面的公务,也不曾有过半分的不耐情绪。
“让你久等了,我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公务忙得团团转,可能暂时抽不出时间,等我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请你们好好聚聚。”
阴佳佳眼神复杂,“好。”
有些人终究是变了,徒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未曾动过,变了不见得是坏事,可是一旦变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变了个味道。
包括,以往的感情…
——
至于林佑之则是堵在半山别墅的保安亭进口处,乔荞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没有回老宅。
劭青山的丧事办得很低调,谁也没有请,只有劭家最内部的那些人祭拜了一下。
劭家上上下下大换血的事情,闹得京城满城皆知,只怕现在的乔荞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处心积虑,谋夺劭家家产的心机深沉之辈。
乔荞也没打算去解释什么,反正她并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最可笑的是这两天找她的人居然还有秦天骄,当时她当着43层所有人的面,指着她破口大骂,说她处心积虑,不怀好意,辜负了劭青山对她的信任。
那怒气冲冲的模样,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秦天骄不管不顾自己是家千金的体面。
她当时也是被气笑了,完全没有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让牧一把她“请”出了劭氏。
而她名义上的爸爸做的就更有趣了,居然以女家主的父亲自称光明正大的去劭氏找她,更是在办公室里明里暗里的暗示她,如今沙家的所有产业都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而她又不善于经营,最好是赶紧和乔氏合并。
把一切都交给他打理,这样才不至于让劭家马上破产!
她这个爸爸真是打了很好的主意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想要一口吞下整个劭家,也不看看他自己几斤几两,能吞得下这么大一座金山银山吗?!
乔荞现在自然不要再与他虚与委蛇,二话不说就让牧一把他给“请”了出去。
别说把所有的产业交给他打理,就算是把劭青山名下的一家子公司交给他打理,她都不愿意。
她这个爸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把她当成傻子一样的在哄呢!
正胡思乱想着,乔荞的眉眼与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林佑之看到乔荞时,正好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三分漫不经心,两分薄凉,五分讥讽,这种表情让林佑之心里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他固执的守在门口不愿让开,乔荞余光便不经意的别打了他执着的身影。
“那是…”她意味不明的扬眉。
“少夫人,那是林少爷。”
乔荞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并未多言语,顿了顿,毫无征兆的下了车。
牧一眼睁睁看着少夫人单薄的身影下了车,在车上隐约能够看到一些毛毛细雨,还没干,他皱了皱眉,迅速的拿上伞便追了上去。
…
这个位置就是上次林佑之送她回来时的地方,只是如今路边的路灯全部都换了,不再像之前那般暗淡,亮得像天空上的星星。
两个路灯之间间隔的距离不到一米,其实这样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至少在城市里没有人敢这样装路灯,不然得亏死。
偏偏,当时乔荞与劭青山抱怨过,路灯快坏了,两边相隔的又太远,差点把她给吓到了。
从那之后,没多久,这一片的路灯,就迅速的换掉了,好在,劭家家大业大,这么点小钱,劭青山应该还不放在眼里。
灯光太亮,乔荞的身影被灯光照得在地上拉长了影子,牧一亦步亦趋的跟着,手上还十分体贴的打着伞。
深秋的夜晚,带着侵入骨子里的寒意,徐徐的晚风在傍晚时是最凉快的,可是在半夜里确实能够要人命的,乔荞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西装外套,此时手臂已经不自觉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她压下心中的冷意,平静的问,“你怎么来了?”
林佑之已经习惯了乔荞的冷淡,心中虽有些苦涩,性格使然,面上始终是坦坦荡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这是我上次捡起来的骨灰,我用瓶子装好了,一直想要还给你,只是一直没等到你。”
君子坦荡荡,林家本就是书香世家,对于林家子弟的教导,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么多年来,林佑之就只做错过一件事情,导致他一直到现在心中有愧。
哪怕乔荞后来对他说已经原谅他了,他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所以对乔荞的感情,也无法庞泷泽那般毫无顾忌的大肆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