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也颤的发不出来。
崔轶再一次没有忍住:“宁安,别说。”
赵启安双眸阴沉沉的,他不知何时坐正了,放在桌上的手握得死紧。
他数次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他也想叫月宁安不要说,但是......
他得让月宁安说下去,他得知道哪些人,害了月宁安,他得为月宁安报仇。
然,只是一瞬,月宁安又恢复如常,继续用平板没有感情的声音,告诉赵启安与崔轶,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之站出来,她对管事的中年妇人说,她知晓男女之事,她娘当年是江南名妓,精通房术。然后,之之又指着我,一脸嫌弃地说我是个小哑巴,说我什么都不懂,连叫都不会叫,根本不可能讨贵人喜欢。”
“之之不停地贬低我,说自己多厉害......但我看到了,看到了她在颤抖,她在害怕。我当时张嘴想要说话,之之却朝我凶,叫我小哑巴,说我只配跟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别出来丢人现眼。”
“我当时只知道哭,什么话都不敢说。”
“那中年妇人听到之之的话,像看货物一样看着之之。她在打量之之半晌后,点头同意了,叫她身后的下人,带之之去洗干净,抹点粉把身上的痕迹遮住。”
“随后,那中年妇人又指着我说,今天那些少爷玩得很大,一个可能不够,让她们把我也带上,洗干净,万一那些少爷不尽兴,我也能补上。”
“之之还要出声维护我,还未没有开口就被那中年妇人打断了。那个中年妇人看出了她的小把戏,嘲讽她自身难保,还要管别人。”
“我和之之一起被带去清洗。清洗的过程,粗暴又羞辱。在清洗的时候,之之找到机会抱着我,跟我说她洗干净了,她不脏,叫我别嫌弃她。”
“我当时哭着点头,她抱着我也在哭。”
“她很坚强,她比我坚强,也比我聪明。她哭了两声,就抹干了眼泪,跟我说,她会努力为我争取时间,为我争取机会,叫我一定要逃出去,然后连同她那一份一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活着,忘了这里的事,找个喜欢的男人嫁了。”
“我知道,之之是我把当成另一个她。她知道她逃不掉,也知道我逃不掉,我也会跟她一样沦为玩物,最后惨死。可她心中仍旧抱有希望,仍旧想要的挣扎,想要从那个鬼地方挣扎出去。”
“我那时已经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
月宁安空洞的眸子,渐渐有了焦距,她看着赵启安,轻蔑而又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