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张清濯动作轻快的整理自己的衣物。
待她收拾完毕,那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依旧站在门口连背上的行囊都没有放下。
她脸上涂满了油彩,身上也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麝香又像是某种草药味道。
味道有点重,但又不觉得刺鼻。
张清濯在收拾衣物的时候能感受到女人投来关注的目光,但是等她转身来的时候,却发现女人就站在门口神情木然。
“我睡觉不好,我睡上层,你睡下层,如何?”张清濯问道。
女人不说话,微微点头,眼皮都没抬。
分好床位,张清濯除却鞋袜重新上床。
女人则是直接把行囊挂在墙上,连鞋子也不脱就那么直愣愣的躺了下来。
“麻烦把灯关一下。”张清濯说道。
依旧没有回应,只听见女人起身关掉了电灯。
今晚月色很明,月色如水一般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张清濯浅睡被吵醒这会心思翻涌,怎么也睡不着,她很好奇女人的身份,但是以她的性格也绝不会去问。
越躺越烦躁,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摸出烟盒,走出房间靠着外面的窗台点上了一支烟。
黑暗中烟头明灭,连月光也变得哀伤起来。
一支烟抽完,张清濯重新回到房间,轻轻的翻身上了床。
“你若是觉得闷,不妨与我说说话。”女人忽然开了口。
张清濯微微一怔,随口问道:“也好,我正好对你有些好奇。”
“想知道什么,问吧。”女人很大度的说道。
“你是为我而来?”
“是。”女人坦然承认。
“有什么目的?”张清濯又问道。
“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这个回答倒是很有趣。你是怎么拿到孔宣的密信的?”
“你怀疑密信的真实性?”
“是有点怀疑。”
女人没说话,啪的一下打开灯,打开行囊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张清濯。
张清濯起身坐起来,拆开信封取出信笺。
只看一眼,张清濯就知道这封信是真的,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孔宣的笔迹。
张家是靠古董起家,张清濯自幼就对各个时期的文物了如执掌。
这封信的真假不在于字迹和落款,而在于信封中除了信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一枚竹简。
竹简古意斑驳,字迹也有些模糊。
但是,当张清濯用手触摸的时候,立刻感知到一股厚重到无法形容的沧桑。
这是属于历史的沧桑,里面残留着圣人的意志。
透着灯光打量,张清濯辨识出了竹简上的字:君子之言,信而有征。
这句话出自春秋左传记,春秋古籍早已失传,流传的春秋三传成了儒家经典,传说中在曲阜孔子书院供奉着左传原始孤本。
张清濯辨识出了竹简的来历,自然也就不会再怀疑孔宣密信的真实性。
但是,当她读完密信的内容,内心还是被震动了。
密信只有八个字,这八个字代表了儒道乃至人道所能给予的无上权威。
见竹简,如圣人亲至。
看到这八个字再想起女人那浩入烟海无法探测的神念,张清濯心中升起困惑,她根本无法猜测女人的身份。
重新把密信叠好,连同竹简一起装进信封,递给女人。
女人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回了三个字:“送你了。”
张清濯再次被震撼到了。
竹简中带着圣人意志,价值连城,称之为国之重器都毫不为过。
上面孔宣亲手所写的八个字,更是代表着儒道的无上权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儒家弟子奉为上宾。
谪仙派积累的美玉寒铁无数,价值不可估量。
但是就算把谪仙派千年积累的财富全部加起来,也无法和手中的信封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