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彤尽量把语速放缓,让金库听清楚,理解每一个字的意思。
金库翻着小眼睛看了一会,等眼神转到路彤脸上的时候,他看到路彤脸上的微笑与支持,金库的小脸立刻笑了。
金库开始收拾书本,把书一本一本的压上去,可是大小不一,就像没有打好的地基,有大有小的很是不牢稳,如果在坚持下去,接下来可想而知。
路彤托着腮,一脸慈祥地看着金库,一个手指头的忙都不帮。
没有一会的功夫,就应验了路彤的想法,刚刚放好的书,因为受力不均,一下从中间倒向了一边。
金库用求助地眼神看着路彤,看着那个哀哀怨怨的小眼神,路彤真想帮忙,身体挪动了一下,只能摊开双手,也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坏妈妈。”金库对路彤翻了一个白眼,嘟起自己的小嘴,表示对路彤的意见非常的大。
路彤挠挠自己的后脖颈子,自己也不能让金库误会不是:“爸爸是怎么说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爸爸要金库照顾妈妈。”金库很是不服气,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妈妈不但不帮忙,还总是在一边看,自己却要照顾妈妈,不服。
“啊,”路彤没有想到,刚把话说全的金库在这等着她,不过成人的思维总是比孩子快:“因为金库是男子汉呀。”
金库歪着头看路彤,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彤这个时候不敢再当一个旁观者了:“金库,你想想刚才的书为什么会倒呢?如果一样大小的书摞在一起,那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金库看着路彤想了一会,自己动手把相同宽度的书,一本一本地摞在一起,书码放整齐了,不但稳定还很板实。
路彤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把自己的手放在书本上,还在上边晃荡了一下:“嗯,很坚固。”竖起大拇指给金库点赞。
金库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金库是男子汉。”捂嘴发笑,两个小脚丫还蹦了两下。
接下来路彤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金库开始了他的工作。
金库把所有的儿童书,都按照宽度的大小,一类一类地放在一起,在这个时候,路彤也只能默默地给金库送上一个收纳箱,金库对着收纳箱,那是做了360度无死角的检查,然后看着路彤:“装书?”
路彤没有说话,只是给金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重重地点点头。
金库把书放在收纳箱里,另一半还空着一个空间,金库把另外的几本书放进去,书超出了收纳箱的宽度。
金库再次看向身边的路彤,路彤顺势蹲下身子:“嗯,如果给他们变换一下方向,会是什么样呢?”
听了路彤的建议,金库急忙把书横过来,书和收纳箱一下都没有意见了。
路彤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金库,脑子里闪过马淑英的脸,如果婆婆在这里,不但金库不会干活,马淑英还会强迫路彤干金库的工作。
瞬间,路彤忽然理解了志远的良苦用心,这里有良好的工作环境,一样可以升职的志远,原来有着这么深奥的算盘,她现在清楚的很,老公是在给了她一个空间,更是给了孩子一个好的开端。
就在路彤感叹的时候,金库的工作已经完成,还用小手摸着脸上的汗,路彤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咬咬嘴唇忍下心里的柔软:“金库流汗了,妈妈帮金库洗洗脸?”
金库翻着小眼睛,看着洗手间的方向,足足地看了一分钟:“金库是男子汉,金库会洗。”
路彤半张了一秒钟的嘴,讪笑了两声,只能继续夸奖:“嗯,我家金库是最棒的。”
金库刚跑到客厅门口,人又原路返回。路彤立刻想到的是:“坏了,要帮忙。”脑子开始快速地想办法。
办法还没有雏形,金库已经抱着一本,平时路彤看的到了跟前:“金库是男子汉,听爸爸的话,先照顾好妈妈。”
路彤有一秒钟的石化,接下来眼泪立刻疯涌出了眼眶。看着金库把衣服的前襟,弄湿了一大片,还有小脸擦的,湿的地方太湿,干的地方太干,脑子控制不住手的行动,在抬起胳膊的那一刻,大脑指挥另一只手,狠命地在上边掐了一下。
由于用力过大,路彤还是忍不住疼出声来,金库也赶过来,帮忙查看着路彤的手:“妈妈哭。”金库忽闪着一对眼睛,也许正在想路彤哭的原因。
路彤摸着金库湿了一大片的衣服:“刚才小水珠肯定很调皮,把金库的衣服都给弄湿了,以后这里会生病的。”
金库捂住小嘴“咯咯”地笑出声,可能是因为觉得路彤的话,让他想起了玩水时的快乐。忽然停止了笑,忽闪着眼睛想了一下:“妈妈不哭,金库换花花衣(金库叫衣服的名字)”说着,自己就爬上了床。
路彤托着腮,看着坐在床上,几次因为穿不上衣服,气的和衣服发脾气的金库,让路彤再次想起了马淑英,如果婆婆在,现在肯定不是这种情况,而且她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儿子。
此时此刻路彤才知道,自己找到一个多么好的丈夫,是他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生活,一个不一样的儿子。
尽管费了好大的力气,金库还是把衣服穿反了,路彤真心的不想打击金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做到这些,已经是超乎想象了,但是她抿紧了嘴唇,使劲地闭了闭眼睛,使劲地咬了咬唇。
“嗯,金库自己会穿衣服了。但是巴啦啦小魔仙看不到金库,她正在金库的背上哭呢。”路彤人金库看着前边一个没有图案的衣服。
金库的小手,把前边的衣服扯的老高,有几分羞涩地笑了:“反了。”
每个人都说带孩子很累,路彤却不认同,带孩子是一种摸索,还有意想不到的快乐,如果你郁闷,那是因为你把孩子的工作一块给做了。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铃音,一下把伏案工作的凌雪惊醒,再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喂,如云。”
“你现在忙不忙?”对方虽然声音很洪亮,却没有听出生气的样子,这让凌雪稍稍地放宽了心。
凌雪看着案头一桌子的狼藉,很是尴尬地咧了一下嘴:“不忙,正等着你的电话呢。”她不敢提自己忘记打电话的事,她真害怕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