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小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着不放,压的喘不过气,揪得生疼。她压下心头酸涩,却不得不承认,坐他对面的女子颜值高气质好。
一头墨色长发光滑柔顺长发,凤眸含情,微微上挑。尤其是唇,犹如点砂,卓然天成。她似乎在说着什么,顾昀城看着她,很认真在听。
她想赶紧离开,可是脚下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论文也看不进去,走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从他们身边走过。装作不认识没看见,会不会太过分了。尴尬僵硬地打招呼,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她缩了缩脖子,想躲到笔记本后面去,祈祷自己不要被顾昀城发现,等他们走了,她就走。
认真看论文,看完回家。纪小小心里默念着这些,提醒自己。
可是屏幕上的论文,所有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她却完全看不进去意思。
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她能感觉逃走。
“纪老师,你也在这?”顾昀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赶紧自己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自欺欺人。
“啊,顾总。好久不见。这位是……”纪小小打招呼的方式尴尬而僵硬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尤其,她今天穿着一件大学时就穿着的浅蓝色卫衣,搭配一条水洗牛仔裤,随意扎了个高马尾,这么看怎么寒酸。和顾昀城身边的女子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纪小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自己与眼前美人的天壤之别,但她把这些心思妥帖地藏好,教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位是夏知岫夏小姐。”顾昀城简单介绍。哪位优雅知性,美丽大方的夏小姐朝她莞尔一笑。
“夏小姐,这位是纪小小。”这么多天没见,纪小小忽然觉得顾昀城像是远去了,这下真正像一个知礼节懂分寸的认识的人了。
“夏小姐你好。”纪小小尴尬地勉强用礼貌的笑容对她,丑小鸭在白天鹅面前,好像怎么笑都没法自如。
“纪老师,你在北理教书吗?”这个肤白貌美气质佳的夏小姐声音也好好听啊。
“嗯,是。夏小姐怎么知道?”纪小小好奇,北理在历城算是一所不起眼的大学,毕竟北清大学、北境大学等老牌名校珠玉在前。
“我看你桌上的文件夹有北理的校徽,我的舅舅也在那里教书。他叫金译。”夏知岫的声音如同云间烟火,轻柔却不缥缈,十分悦耳,果然,上帝是不公平的,就有人长得好气质好身材好,声音也好。
“额,那是我们学院院长。”纪小小腹诽,这……她可以装死吗?可以遁地逃走吗?她不想打扰白富美和高富帅的强强联合。
这个顾昀城,艳福不浅。先是和沪州刘氏某千金说要强强联合,现在,和光舅舅就是某大学校长的白富美想谈甚欢,可惜不是在古代,否则顾昀城这样的娶个三四五六七八个老婆完全没问题,何况他那方面战斗力还惊人。
啊,纪小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不敢出气,天啊!当着他们的面,她想到哪里去了!
简直,人家现在叫她纪老师,她在回想他的“战斗力”。纪小小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纪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很红。”夏知岫温柔提醒。
“咳,嗯,那个,可能我穿多了。夏小姐,你们聊,我还回家吃饭。”纪小小为自己龌龊的思想苦恼,准备赶快溜之大吉。
“小小,奶奶叫了我回家吃饭,一起吧?”顾昀城喊住她。
纪小小当场石化,我的天,这样的话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好不好!
“那个,夏小姐,那个我,顾总那个……”纪小小发觉自己只要扯到顾昀城的事情,永远都嘴笨的要命,半天说不清楚。她就这样看着夏知岫姣好的面容上闪出疑惑的神色,但好教养的她马上隐去了这分疑惑,又换上了温柔知性的优雅笑意。
“夏小姐,今天就聊到这。你有车我就不送你了。晚点会堵车,我们要赶紧走了。”顾昀城称她和他“我们”就算了,他居然毫无违和感地帮她收拾东西。
夏知岫也真是沉得住气,她浅浅一笑,用她如磬清朗的声音说道:“好,那你不回去吃饭,记得跟顾伯母说一声。我上次给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云茶下次去家里吃饭的时候带过去。”
这三两句话,不显山不露水。表明了她是家里认可的准主母身份。纪小小不禁赞叹,眼前这夏小姐,若是古代,也会是高门大户里头的小姐,知书达理却也极其擅长拿捏分寸。
“走吧,你愣着干什么?”顾昀城催她,纪小小急匆匆跟上,再回头看去,夏知岫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只是那一瞬的阴冷在发现纪小小回头看她时匆忙隐去,又换上那副温柔知性的温婉笑容。
纪小小对她点点头,跟着顾昀城离开了。不知为何,想带她那个阴冷的表情,纪小小有点瘆得慌。
坐在车上,纪小小出神老半天,连顾昀城叫她系安全带都没有听到。顾昀城无奈,从他的座椅上侧身为她系安全带。
两人的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见顾昀城的睫毛,还有他的喉结。她想起两年前,情动时,她总是吮他这里,最终换来他狂风暴雨般的挞伐。
思及此,她脸上一片潮红。
顾昀城定定看了她几秒,回到自己座位上:“纪老师,你这样实在不像毫无情意的样子。”
纪小小尴尬地干咳,自己莫不是干旱久了,碰到他就想到春雨滋润。
“那个,是,你……你靠太近了。”纪小小继续嘴硬。
“那刚刚在咖啡馆呢?你为什么脸红?”顾昀城不依不饶。
“那是,那是我穿太多了。”纪小小尴尬,她想,幸好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不然万一让顾昀城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她可怎么活,估计要当场猝死。
没想到,顾昀城没再说话。一路只是安静开车。
车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的低调木质香和雪松的清冽。这种味道熟悉而陌生,有时纪小小吃药了也睡不着,整晚整晚地流泪,想买一瓶这种香气的香水饮鸩止渴。
她跑去世贸大厦找,找了好久才找到,柜台的导购把香水喷试香纸时,她的眼泪决堤似的流着。
可是,那香水她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