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小闭上眼睛碰了碰他的嘴唇,黑暗中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数值,还是五十!她几乎要崩溃了!所以昨天算什么?!她沮丧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虽说所有的经历都是假的,但也太欺负人了吧!她愤怒地对着空气,无声地大喊大叫。从五十到一百,这是怎样才能跨越的天堑啊!纪小小愁得眉头打了好几个拧巴的大结。她什么也不知道就来了,又什么都不知道就……哎,全当被狗咬了。
她沮丧地起身穿衣,已经吃了大亏,现在这衣冠不整的样子难保季珩起来不会兽性大发。
季珩自入了朝堂白日里殚精竭虑,晚上睡觉时也十分警觉。昨夜回府前同僚之间喝了些小酒在先,知道自己误会她心生怜惜在后,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要说多快活也没有,她痛他也不好受,刚得了趣味,她又哭哭啼啼地求着受不住,只能扫兴地草草收场。
季珩想起昨夜的种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他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不招惹任何人,也不给任何人谋害他的机会,如今的朝堂诡谲多变,党派纷争已到了白热化阶段。明宣帝龙体每况愈下,朝堂之上,最是无法隔岸观火,想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
季珩年纪轻轻官居高位,早有老学究不满他大刀阔斧改制的作风。以右相为代表的东陵党早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季珩是谁,当年的御试魁首,明宣帝都称他“实乃天才敏捷,诗具宿慧,兴到成篇;文如耀采,拔群出类;脱口而出,妥帖停匀”。他少年得志,从未怕过什么,怕就不会提出那些伤及权贵利益为民求福祉的改制之策。
只是近来发生的种种,使他觉得她就像暴雨夜遇到的淋得凄惨的野猫,见她可怜便捡回去喂顿饱饭,但也仅限于此,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要救也该鞠躬尽瘁救万民于水火。
对她是不可能放下戒备的,毕竟她身后的人,狼子野心。
他眸子微眯着,半睁不睁的。看她从小衣穿到中衣,从中衣穿到亵裤,从亵裤穿到衬裙,一件件一桩桩,眉眼低垂,嘴角覆舟一般略微沉着,却是毫无生气的样子。昨天的事,她竟不自在到这个程度?季珩心里升起一股烦闷的感觉,那个可可怜怜求他爱她怜她的女子,这一刻倒像心如死灰一般。
她起身出去了,轻轻阖上门。季珩想她也许去安排他的早膳去了,复又阖上眼休息。大半个月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昨日被同僚拉去酒馆吃酒放松。陈酿就是这般,饮时醇香浓厚,振奋精神。宿了一夜,后劲倒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