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满脸春风荡漾、餍足意满的样子真是有够欠揍,徐勉看了不免调笑几句:“哟!看庭睿今日脸色红润,想必是琴瑟和谐呀!”
季珩难得好心情,回他道:“徐大人倒是有空调笑季某,最近那起十分棘手的红衣案想必徐大人定有精力破了。”徐勉心下一惊,这人,玩笑都开不得。满脸堆笑道:“这个……我手上的泥塑案还没结呢,叫沐风带他的影卫先去探探线索。”说完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沐风恰好来找季珩,听徐勉这一说,知盛京近日又有案子发生。
季珩抬眼看沐风,正色道:“近日发生的红衣案你可有耳闻。”
“听说了,惨死的女子俱是身着红衣。如今盛京待嫁女子个个人心惶惶。”沐风沉声说道,这红衣女子也不全是嫁娘,还有风月场所盛行的**礼,雏妓**,也学着良家女子初嫁着一身红衣。沐风脑海里浮现一抹清丽出尘的身影,眉头紧皱。
“近日我收到消息,坊间皆传:下一个红衣是三日后要办**礼的暖香阁——澜姬。作案之人手段毒辣,又十分擅长扰乱人心。前日惨死的工部侍郎之女就是坊间流传后惨遭毒手。为防万一,你便去暖香阁查探一番。”季珩沉声说完。红衣案连发四起,今日早朝连圣上都过问了。季珩由此又得在衙署忙上几日,直到案子了结为止。
沐风领命而去,策马行在路上,约一刻钟就到了暖香阁。
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但暖香阁却静寂异常。风月场所本就昼夜颠倒,天晨才消歇。沐风上次来还是六七日之前,自那夜带澜姬盛京逛了一圈拿回铭令以后便再无交集。他只是夜阑人静时偶尔想起她,想她似乎对尘世唯留的一丝念想也没了。他知道她想要自由,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半夜忽然起来数这些年攒的俸禄,而这些银子也就够她**礼前日日见她,想给她自由是绝不可能的。
苏妈妈听青儿说监察司的沐大人来办案,吓得赶紧出来迎他。这红衣案闹得人心惶惶,可人都有猎奇的心理,坊间传扬这下一个红衣是三日后**的澜姬,一时间澜姬**礼的入幕金涨到了一百两。但苏妈妈怕呀,要是红衣是澜姬,别说**礼搞砸了,她整个暖香阁沾了命案,谁还会来她这里消遣。当下也不管什么钱不钱的,对前来查案的沐风殷勤至极。
“沐大人,自上次来了一回就再也没见过你了。是不是澜姬使小性子惹怒了沐大人,妈妈在这里替她赔不是。沐大人莫放在心上,女儿家得宠总是张狂些,我说了她,沐大人还是要多多看顾着澜姬啊!”苏妈妈满脸堆笑看着沐风,手还带着拉扯。沐风略微不适地躲过。
“苏妈妈,我今日是来办案,要见澜姬姑娘一面,寻些线索。”沐风公事公办地亮出自己的铭令。
“哎呀什么话呀!沐大人来暖香阁是澜姬的福气,您尽管问。我听那些骇人的传闻,这眼皮子日日跳,心也惶惶不安的。求沐大人怜惜澜姬,最好派些人保护她才是。”苏妈妈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澜姬,不要在暖香阁发生命案。以前十分在意的澜姬名节,在此时倒显得无关紧要了。暖香阁在,才有千千万万棵澜姬一样的摇钱树,暖香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沐风并不想与苏妈妈过多纠缠,命她引路到澜姬闺阁。
苏妈妈轻叩阁门,里头一声“进”,她便推开门领沐风进去。几日未见,澜姬瘦了些,平添几分扶风弱柳般的纤柔,她在桌前临帖,知有人进来并不着急放下手中的事情。反正都是来寻她颜色的,她也惯常使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