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家里要我做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事情,我喜欢养花。”
“这样吗?”
“嗯,比如你手上拿的是琼花。它是忍冬类目植物的一种,花叶清丽无比,与世无双,相传它还是隋炀帝的胞妹所化,炀帝为到扬州看琼花而亡国。‘天下无双只此花,莹然贞白自无瑕。’说的就是琼花,琼花一般为白,送你的粉霞是我去岁临冬至今年春季留顶芽嫁接而成。花了些心思。”煊赫说话间,又是那般的眼眸灿亮如星河坠落。
纪小小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赞叹道:“别人送花都是现摘,你送的却是自己精心栽种的稀有品种。这礼物我很喜欢。”说罢她咧开一口白瓷一般的贝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双眼弯弯如月牙般。
煊赫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噙起一丝笑意。他的真心,从未与人说起。小时候跟母后提起,自己长大想专心种花,种出世界上最芬芳馥郁、艳绝天下的花,母后闻言后并不像纪小小这般肯定他、赞许他,而是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告诉他,此事不可与任何人提起,花是最无用的。他的使命是“争”,赢了坐上那张最冷最硬的椅子,为之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也竭力以赴。为之攻于算计、手足相残也在所不惜。若输了,就是身首异处。
煊赫在这一刻觉得,仿佛在纪小小面前,他才是煊赫。其余时刻,他是明昊帝,是明察秋毫的圣上,是雨露均沾的君主,是坚毅沉稳的皇儿。
“饿吗?”煊赫问她。
“嗯,镜城我比较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纪小小
“好。”煊赫跟着纪小小,走进一家兴安街道转角一家小小的铺子。笼屉里的包子馒头在冬日清晨升起一片茫茫白雾。
忙着擀面的麻衣妇人见纪小小来了,笑着打招呼。“姑娘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早啊!王大娘,来一笼如意虾饺、一碗高汤牛肉面、一份碧粳粥、一份梅花想饼。”说完纪小小招呼煊赫坐下。
一个孩童跑过来,指着一本破旧书籍上的一行诗问她:“阿姐,这句‘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娘说你早上会来用早膳,我想问问你。”
纪小小闻言笑着揉揉孩子颅顶的头发,“阿吉乖啦!这么好学,姐姐很开心。这句话出自《礼记·学记》。意思是:虽然有至理,但是如果不学习,就不会知道其好处。所以,通过学习,然后才会知道自己的不足,受到了教育,然后才会知道,自己的困乏。
就像阿吉现在,不懂就问。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那个叫阿吉的小孩子十分受用地点点头说道:“嗯,阿姐!我一定好好学习。待娘送我去私塾,跟着先生学学问。”
纪小小笑着点头,王大娘把早膳做好端上来。微笑着看看纪小小,又看看坐在她对面俊朗清贵的煊赫。问道:“姑娘,这是心上人吗?”
纪小小被这么一问,赶紧笑着摆手,“不是不是,大娘,你搞错了。就是早上碰到了一起用膳。”
煊赫接话:“大娘,我努努力,争取早日成为姑娘的心上人。”
大娘笑着说:“这位公子,我们小小绝对的好姑娘啊!人长得漂亮不说,心地善良。娶回家旺夫的嘞!”
纪小小略微有些尴尬,干笑道:“大娘真爱说笑。”
煊赫只是笑,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