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亮烈,暖风馨香。
雅阁内点了一圈蜡烛,照着吴愁吓得惨白的脸。
熏香萦绕鼻尖,季珩微皱着眉,这种媚色庸俗的香气使他想快点离开这里。他三两步走到台上,搂着纪小小纤腰。纪小小迷香熏得太多,绵软无力地靠在季珩身上,也许是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她之前靠危机感苦苦撑着的清醒已经渐渐消散。她虚弱无力地看了季珩一眼,就垂着头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此女并非奴籍,如此逼良为娼,你这暖香阁也是该查封了。”季珩沉声道,语气里全是萧杀之气。
吴愁闻言,本就惨白的脸瞬间失了所有血色,她哑声道:“三殿下,冤枉,冤枉啊!全是慕坤侯爷的意思,小的只是迫于他的胁迫,只能照办啊!”
“我倒没听说,大周有哪个侯爷叫慕坤,你真是糊涂!”季珩一听慕坤,就猜到其中原委,该死的,他不会放过那人。
“三殿下,我没说谎,他说他马上就是永定侯了,马上就是了。我没有说谎!您要给我做主啊!”吴愁见眼前季珩脸上暴戾之色尽显,想必与慕坤素来有仇。慕坤绑了皇子的心仪之人哄她害人,她可不想给他陪葬,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贪图银钱。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赶紧把一切都推到慕坤身上。
“明日你到三法司认罪,慕坤指使你谋害皇子,我饶你不死。”季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直剜得人心胆俱裂。
吴愁不敢多言,只跪趴着连声说道:“是慕坤指使小的谋害三皇子,是慕坤指使小的谋害三皇子,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季珩看一眼垅侍卫,垅随即命人将吴愁押走。吴愁临走还喊着:“三皇子饶命啊!饶命啊!”
雅阁之内瞬间空无一人,季珩低头看向靠在他身上的纪小小,轻声问道:“能走吗?”
纪小小艰难地抬起眼皮,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虚弱地摇摇头。季珩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出暖香阁。原先衣香丽影、热闹非凡的暖香阁此时已是空无一人。季珩将纪小小抱上马车,命近侍堰驾车去他城南的别院燕园。
应霁与煊赫从旁边茶馆出来,两人各骑一马,恰遇见季珩的马车正要起步。
应霁朗声道:“老三!”
季珩将纪小小的面纱别好,掀起车帘道:“二哥,四弟。”
煊赫问道:“三哥,你这行色匆匆地是要去哪?”
应霁抢先答道:“老四,这你就不懂了,在暖香阁门口出来,能去哪?诶!我说老三,你这是万年铁树开了花,竟然想起来要开荤了?”说完揶揄一笑。
季珩也不否认:“法科比试太累,自然想放松放松。”
应霁却好奇道:“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仙女让我们石头一样的老三动了凡心。”说罢,也不管季珩什么反应,把车帘撩开了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她闭目靠着车壁上,浑身无力的样子。
煊赫只是一撇,莫名觉得熟悉,他再细看,却见那白衣女子耳廓后的一粒淡淡的朱砂。他总觉得何处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季珩不可置否地淡然一笑:“二哥、煊赫,我先告辞。”说完他放下帘子,命堰侍卫驾马车启程。马鞭扬起,马车便得得走着。
应霁说道:“老三这古古怪怪的性子,也不知学谁的。”
煊赫回他:“二哥,三哥可能就是不爱说话。”
应霁夹一夹马腹,一句话落在风里,“你就是个老好人。”
纪小小不知马车晃了多久,晃得她胃里一阵翻涌。季珩见她秀眉颦着,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小小无力地抬起眼皮:“头晕。”
季珩道:“你这样也不适合回侯府,你随我到燕园休息。”
纪小小无力地点点头:“季珩,谢谢,每次都是你。”
季珩见她少了往日瑟缩不前的样子,她乖顺的样子使他心里一片柔软:“你知道就好。”白日里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真是把他气到内伤。
马车行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季珩城南的燕园。季珩偶尔回来小住,堰侍卫将马拴好,就命人随自己一同到季珩卧房伺候着。
堰侍卫、侍女云梓一人一侧,站在外头听候差遣,云梓听说殿下带回来一名女子,她虽未婚,但也知晓此时不宜进去,打算主子有命令再走进去。
季珩抱着无力的纪小小,她穿得轻薄,衣装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全身气力皆无的她,几乎全部贴在季珩身上,纪小小感受到季珩汩汩的热气传来。尽管此时已是春季,可夜里寒凉,季珩打算放下她时,她却不情不愿地往季珩身上缩了缩。
季珩问她:“怎么了?”
纪小小皱眉:“冷。”
季珩无奈,抱着她一同上塌,从背后抱她,将锦被盖在她身上。
纪小小感到季珩身上的热气从背后源源不断地熨帖着她的后背。这热气似乎带着一丝勾人的力量,让她的内心十分不安,想一直这样,又想要更多。
纪小小又难受道:“热。”
季珩低头看去,她的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汗。他起身打算放开她,纪小小却又难受道:“季珩,我是不是中什么毒了?我现在浑身发热。我……我有点难受。”
纪小小意识到,她此时的症状不同寻常。迷香的功效顶多一个时辰,她现在渐渐恢复了力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往四肢百骸流窜的燥热。
季珩猜想,暖香阁那地方肯定是是给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春药。他问道:“他们给你吃了什么?”
纪小小摇头:“并没有给我吃什么。”
“那是否有什么异常?”季珩继续问道。
“你不觉得那雅阁的熏香过于重了?”纪小小怀疑是在熏香里做了手脚,可季珩也在场,他怎么没事?
季珩闻言心下一惊,速速点自己周身几处大穴,可是早已来不及。他的身体也在悄悄起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