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北边与戎接壤,沿线分别为荆北关、域嘉关、偃月关、建阳关四个关口,戎军只要突破一个,大齐疆域防线就会南进一城。季老将军在三年前那场最焦灼的域嘉之战中英勇牺牲,追封镇国公。季毅作为嫡孙,承袭爵位,赐封肃郡王,同时任镇北大将军统管整个塞北的戍边事宜。
两人马不停蹄四五个时辰,才到偃月关所在的望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前厅跪了一片,季毅沉声道:“治军以上留下,其他退下。”拿到偃月关的布防图,他沉着地指点部署。戎军已潜入望城,或乔装成百姓或躲在暗处,稍不注意,整个望城百姓都可能被屠灭。他暂未过多筹谋,只能等援军抵达后再共商计策。
塞北的冷风刀一般刮在脸上,慕星河来了三年都没适应。盛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有多快意,寒冬在边关城墙上冷风刺骨中就有多瑟缩。
翌日,从朝廷派来的抚军大将军已到,季毅在城门迎接。这抚军大将军车马极度奢华,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齐四皇子——李璟辙,可全军并未因此士气大震。季毅在三年前的秋猎见过这四皇子,虽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可他第一句话便是晚上的接风洗尘宴席是否准备好,边关战事吃紧,他还有功夫大办宴席,官员将士们颇有微词。慕星河在队伍里远远看他,他身着窄袖交领玄紫色箭装,乌黑的墨发用玉冠束起,三年未见,他一如既往地清冷出尘,却添了几分沉稳。他似乎对战况不甚在意,只问宴席如何了。季毅不去想他实际的想法是什么,只答道:“回殿下,准备了简单的晚宴。”李璟辙却道:“
要有舞姬助兴才好。”这边关小镇哪里去找舞姬,一时间下面将士议论纷纷,都道是以为来了活菩萨没想到来了座瘟神。说话的将士被上级将领眼刀一剜,也就不敢再议论。
夜间宴席上,众人各怀心思。李璟辙坐在上首,低头品酒,看不清表情。忽然,一支冷箭自一名带着面纱的舞姬袖中射出,慕星河的心忽的提到嗓子眼,只顾奔过去救他。这细作动作太快,她完全没看清是谁。宴席忽的一片混乱,朝廷派来的希望,抚军大将军、当朝四皇子身中戎军冷箭,群龙再次无首,当夜所有潜伏在望城的戎军都攻进府衙,城墙外戎军大举进攻,一时间望城行成内外夹击之势。
慕星河双手颤抖地抚着他流血的伤口,她没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声音梗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李璟辙却毫不在似自己受伤,只深深地看她,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星儿,好久不见。”
怎么可以,三年了她才见他第一眼。他怎么可以受伤?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他还有姐姐要娶,还有好多事情、还有大好的前程要去完成。她只顾大颗大颗地流泪,却说不出一句话。季毅在她身旁大声呵道:“军医何在!”一名穿官服的老人兜跌跌撞撞地爬过来,颤抖着双手为他诊脉……
更深漏长,这一夜长得骇人。
正当戎军以为望城已成内外夹击之势时,城内乔装为平头百姓的戎军全都暴露身份被一一诛杀,城外月庭带领十万大军形成包围之势。城墙上无数火球、巨石砸下,城外的戎军被团团围住悉数歼灭。这一仗,虽守住了望城,但我军主帅遭刺伤、无数将士受伤。消息传到盛京,明宣帝怎的不知主帅遭刺伤意味着什么。当即下令太医院抽调五十人火速前往塞北支援。
季毅在她身旁大声呵道:“军医何在!”一名穿官服的老人兜跌跌撞撞地爬过来,颤抖着双手为他诊脉……
更深漏长,这一夜长得骇人。
正当戎军以为望城已成内外夹击之势时,城内乔装为平头百姓的戎军全都暴露身份被一一诛杀,城外月庭带领十万大军形成包围之势。城墙上无数火球、巨石砸下,城外的戎军被团团围住悉数歼灭。这一仗,虽守住了望城,但我军主帅遭刺伤、无数将士受伤。消息传到盛京,明宣帝怎的不知主帅遭刺伤意味着什么。当即下令太医院抽调五十人火速前往塞北支援。
府里少了云姝,又御试在即。公子更不常在府里了,几乎是天天宿在监学。张正则见此境况,心道是以他文庭睿平日的水准,稳得状元啊!何至如此自残般用功研习。又见他日日宿在监学,休沐也不回家。想必是同那个捡来的小姑娘吵架了,也不敢去招惹。
日子一天天悄无声息地过去,这日连城来到监学寻文庭睿,递给他一张撒金粉镂空的大红帖子,看他清瘦了许多。只道:“后日我成婚,她也会来。”直到她策马离开,他才恍惚回神。她,也会去。
雨势极大,这相国寺依幸孤山建在半山腰,马车都聚集在一时赶着回城。才走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文昊掀开帘子道:“公子,回城的桥断了,好几辆马车跌下山崖去。我们得在附近住下,等官府修好桥才能回去。”文庭睿点头道:“天色不早了,既回不去,尽快找到客栈住下。”马车旋即往回走,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家名唤“幸孤山庄”的客栈处。
这幸孤山庄是相国寺所在幸孤山唯一一家山庄,说是客栈,不如说是山间别院。这里头环境奢华典雅,据说是盛京某官员见此处山好水好,又临近相国寺,耗时三年所建。平日里来相国寺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也有不少眷恋山间风光干脆在这山庄住上几天的。今日突逢天灾,庄子里聚来了许多无法回城的马车,都在安排下榻事宜。
“他应该还叹了一口气,就走了,我怕他回来,一直没动。结果睡着了。醒来时,又见到垅侍卫。我当时害怕极了,哭晕了。”齐夏歌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