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风起河岸。
齐映雪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她的脚也崴了,裙裙不知何时被人踩到,撕裂了长长的一条。
聿璋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脸茫然无措。
“你,还好吗?”聿璋问道。
“我一点都不好。”齐映雪生平第一次耍起脾气来,她明明是温文尔雅的千金大小姐,是父母懂事体贴的大女儿,是妹妹温柔宽厚的姐姐,可现在,她却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仗着他的关心,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
聿璋被齐映雪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不知,她所说是哪里不好?是许久未见,她很不好;还是刚刚的混乱,他没护好她,她很不好。
可是这样的她,娇俏可人,令他更放不开她了。管她心仪慕河还是别的少年郎,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放弃婚约,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哪里不好?”聿璋眼里带笑,她在撒娇,他愿意纵着她的小脾气。
“哪里都不好。”齐映雪也不管不顾,看着这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就十分烦闷。那么多天不见,是去给别家小姐送治脚伤的药了?还是去别家姑娘的闺房里秉烛长谈了?还是,他发现了她的固执迂腐,觉得没意思,就另寻目标了?真是个登徒子!
“我帮你看看哪里不好。”说完聿璋把她打横抱起,惊得齐映雪“啊”的一声轻呼。
“你,你,你干什么?这是在外面。”齐映雪被他的大胆吓到。
“你的脚都崴到了,现在夜深,我找没人的路走,送你回去。”她那样轻,又那样香。聿璋发现自己压制的思念在见到她时全部溃败,他发疯似的想要靠近她。正因为如此,才会在意外发生时下意识护住她。
“我不回去。”这样被别人看见,他会不会被自己那个未婚夫婿打死。
“那我们去黎河放灯好不好?”聿璋自己并未发觉,他的语气里全是宠溺,他只当她的年纪小,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她去。
“你先放我下来。”齐映雪有些娇羞道。
“好,那我扶着你。”聿璋知她不自在,也不强求。
两人来到找到一个卖河灯的小贩,小贩见两人衣着华贵,热情地对聿璋道:“这位老爷,你看看我这款河灯,防水防潮,放河灯最忌讳灯灭,我这款保证好用。夫人肯定也会喜欢的。”
聿璋对此十分受用:“好,就给我两个最好的。”
齐映雪内心交织着甜蜜和忧伤,为再见心上人而感到幸福,却又为自己婚约已定而感伤。那个大皇子,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嫁他吧?可是她只想要眼前人。
她在河灯上写好“成骞”二字,聿璋想看,齐映雪拿手挡住。聿璋作罢,在河灯上写下“齐映雪”三个字给她看。她红晕染上脸颊,却只是沉默不语。
齐映雪自己放了河灯,起身对聿璋说:“那日你来寻我,我对你说的那番话并非我本意,只是家中父母已为我谋定了婚事。我说并无此意,是不想你......”说到此时,齐映雪抬眼看聿璋,聿璋看向两盏河灯,在看到那盏写着“成骞”的河灯之后,眼里的光亮起来,灼然看她。
“你,亦是心悦我的,是吗?”原来,一切都是他不好,他从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害她内心纠结痛苦。
齐映雪没有回答她,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内心万分纠结。
聿璋早已知道她的心意,也就十分高兴地伸手抱住她。
齐映雪想着,再纵容自己一回,往后他们便各自陌路,相忘于江湖。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聿璋想着,此事不能隐瞒她,越久她越生气,自己疏忽没告诉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更不能由着她自己纠结。
“映雪,你知道为何我与你季珩如此相熟吗?”聿璋柔声问她,这事情要尽快说清楚。
“不知,我与季珩哥哥多年未见,他与谁相熟我怎会知晓。”齐映雪疑惑看他,他不会是误会自己与季珩有什么关系吧?可今夜季珩明明牵着别的姑娘呀。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恼我。”聿璋见齐映雪姣好的脸上全是困惑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其实,你的未婚夫婿就是我,我向母后说我喜欢你,想娶你,母后便与你的母亲说了。那时你不知我身份,说你已有心上人,对我并无想法,我心灰意冷便想着不打扰你。那日衙署夜宴我见你与慕河言笑晏晏,我以为你心意慕河。谁知今夜又遇见你,让我知道了,你......亦是心悦我的。映雪我无心瞒你,你不要恼我,恼我也可以,就是不要气坏了自己。”聿璋二十六年的生涯中,总是以沉稳内敛示人的,只有在她面前,才又像毛头小子似的怕说错话。
齐映雪听他说完一大段话,一时间懵的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听见他误会她心仪慕大哥,她着急解释道:“我,我没有心仪慕大哥。我只是问他,是不是认识你。”
聿璋闻言,心里涌出许多情丝,温柔道:“我知道,你没有心仪慕大哥,你心仪我。”说完长臂收紧了些,将她抱得更紧。
齐映雪羞恼:“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聿璋朗声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羞什么,喜欢便要来,要不来便抢来。这次哪怕不是误会,我再见你,亦是知道绕不开你了。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绑在我身边一辈子。”
齐映雪虽心里感动,还是忍不住恶作剧道:“你们年纪大的都是这么厚脸皮地吗?”
聿璋笑得毫不介意:“年纪大的还有更厚脸皮的呢。”说罢他俯身去尝他时常梦见的甜软,又怕吓着佳人,只是轻若片羽般,扫过她的额前和鼻尖,扫过她的眉宇和脸颊,最后落在她香甜而柔软的两瓣飞樱之上,他辗转、轻吮,细嗅其中芬芳,终于将轻柔变成难以自控的蛮横。
齐映雪皱眉推拒,聿璋怕她生气,再上瘾也停下来了。
“这里是在外面,被人看见了不好。”齐映雪的脸如同熟透了的桃子,含羞带粉。
聿璋看她并未生气,大胆了些:“外面不好,里面好吗?”
齐映雪哪知这人原来脸皮那么厚,羞恼道:“不好不好,哪里都不好!”她惊觉,自己在他面前仗着年纪小,总是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