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小的情况,连神医看了也摇头。那次意外,他的腿部经脉已经被压断了,基本上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纪小小倒是淡然,他还宽慰着李清洲和春秀:“没事,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春秀一脸沮丧,叹气道:“小小,你明明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命运会对你如此不公?”
纪小小坐在木质的轮椅上,抬头看她:“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说不定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春秀,不要为我担心了。”
李清洲也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看开些,自己心里也就好受些。”
三人回到李溪亭和春秀的府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季珩回来。
“哥也是的,去哪里都不给我打声招呼,我去哪找他呀?”春秀焦急地踱来踱去,她已经叫了家里的护院都出去找他。春秀话虽是如此说,但她最害怕的是季珩担心他会拖累春秀一家做出什么傻事来。
李溪亭行色匆匆回来,春秀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李溪亭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没有,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他的踪影。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有给你打过招呼吗?”
春秀摇摇头道:“没有,今天一早就没有见她,我以为他自己出去外头找孙大夫。他这段时间看起来好多了,很多事情我也就由着他自己做,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留心些,都怪我。”
李溪亭将春秀的懊恼收入眼底,他宽慰道:“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忧虑太重了,他也许就在哪个地方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你也不要太操心了。”
这一找就是三天三夜,季珩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春秀每日都急的睡不着,李溪亭也向朝廷告假,全力寻人。官也报了,告示也贴了,通通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李清洲也加入到找人的队伍当中去,每天早早出门,天都黑透了才回来,仍然一无所获。
纪小小因为身体不便,只能待在家里等待消息。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前些日子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胡思乱想了。
纪小小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只能一日复一日地待在家里枯坐着。她在这种时候深刻地感受到了健康的身体对生活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她的腿脚便利,这个时候她也能一起去找季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每日坐在家里面苦苦地等着,胡思乱想。
这几日,还有一个极其怪异的现象。季珩的财富值在不断的升高,想来也许是纪小小那番话,令他深思之后,决定多去赚些钱,才能谈照顾纪小小的事,毕竟李溪亭府上不可能长住。
尽管这数值一天一点慢慢变化着,并且这变化看起来微乎其微。至少少,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笃定,无论如何,只要他回来,她就答应他。
其实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虚拟世界,季珩是真的,他做的事,他做的决定也都是真的。
她现在愿意和他一起,为了这个任务而努力,只要她出现就好。她没有过类似的感情经历,却恍然想起在读大学时,室友阿娴男友出国读书去了,她们将要面临长达四年的异国恋。阿娴极度缺乏安全感,为此和男友闹了不止一回。但她却做不到让男友为了她而放弃出国的机会。
后来男友出国了,阿娴哭着对纪小小说,那个月是他们异国恋开始前相处的最后一个月,她应该好好和他相处,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而不是天天将坏情绪带给男友,让他感到伤感和难受。
纪小小忽然想到阿娴,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境况和她并无二致。任务也许即将完成了,他们都将回到现实世界。到那时,他们都会记得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吗?还是通通都会忘掉。
如果这些经历,终将全然抹去。那么现在何尝不是分离前最后的相处呢?她为什么还要这般的惶惑不安?他想要照顾她,就让他照顾。他想与她在一起,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吧。明明,她也是愿意的。
月光倾洒,明明是这样美好的夜晚,却有这样两个人,为季珩担心不已。
春秀捧着肚子来找纪小小,她们一个有孕在身,一个行动不便,两个人都只能在家里守着,等着,毫无办法。
“春秀,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待找到了季珩,无论如何我想和他成婚。”
“这事,他与你说的吗?”
“嗯,进京以前他就与我说了,还要我答应不要告诉你。”
“小小,我……”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的心意,我自己懂。我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嫂嫂腿脚不便。”
“小小,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求之不得。哥与我第一次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担心……担心他并不懂与女子成婚意味着什么。”春秀说完,沉默半晌。
“两个人相互扶持不就够了,想那么多其他的做什么?”纪小小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片沉静,忽然释怀了似的。
“小小,你说的对。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相互扶持、心心相惜。”春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生得很美,鹅蛋脸如皓月般透白,脸颊两侧染着自然的红晕。樱唇点染口脂,却琼花一样娇妍。
纪小小看着还在慢慢上升的数值,也许,没有一蹴而就的富贵,能说的两厢厮守的静水长流,也许也是她的福气。
近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安定侯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子,找到了!
这安定侯年逾六旬,前半生可谓是戎马一生,风光无两,后院也彩袖云招似的繁华。可正是因为如此,宅内妇人的明争暗斗也没有消停过。
早些年,他十三岁的嫡子,鲜衣怒马的世子爷,领命南下平定蛮夷之乱后,从此销声匿迹。说来也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京中传言,这世子爷,想必是被野兽叼了,早已经进入野兽腹中。
可就是这个失踪多年的世子爷,却突然被找到了。说是侯爷乘马车路过一个码头,发现在做苦力的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一时间老泪纵横,直抱着失散多年的孩子哭。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安定侯爷,头发都已经花白了,锦衣玉袍的他,却哭得跟孩子似的。
那做苦力的却愣在原地一会儿,只推开安定侯,说自己还要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