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发出血光,血光落雪,染白草树,河结了冰。雪花落在头发上消失。
叶南雪的眼里有寒意。
马蹄声狂。
马蹄声急。
马蹄声如战鼓。
马狂嘶,坐骑上的人挥动弯刀,刀光交织成网,刀光如游蛇走。
叶南雪的剑脱手,叶南雪倒下又站起。
残月下站着五个强壮的男人。
叶南雪不认识他们。
浪情月不见了。
浪情月突然出现,五个人倒下,浪情月的剑在滴血,在凄惨月光下滴着黑色的血。
杀人就像喝水那么容易。
没有问谁要杀自己杀自己的原因。
不想留活口,也就不必问。
生死何惧?倒下只需一秒,今天不是你倒就是我倒,期间绝无选择的余地。
活着本来就充满厮杀的痛苦残酷。
浪情月抹去剑上的血滴,剑入剑鞘,从开始到结束,浪情月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你也一样无情。”叶南雪冷冷地道。
“是的,我一样无情。”浪情月冷冷地回答。
浪情月抱着剑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已经太疲惫。
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浪情月的眼睛睁开,身边没有叶南雪、黄马。
深夜,露水浓,叶南雪骑着黄马离开。
生死相依,生死分别。
相逢的狂喜,离别的断情。
都随缘起缘灭。
终究要走自己的路。
天亮,叶南雪已过一重重山,一重重水。
路重重,哪里是远方?哪里是归程?
忽然,叶南雪厌倦了,厌倦漂泊寻找。
骑着黄马到镇上,住进客栈。
叶南雪醒来,到饭馆吃饭,饭馆有酒没喝。
结账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身上的钱已经不多。
除武功没有其它谋生的技能。
还是在两天后找到活干,洗马,一天下来,累得浑身要散架,睡在铺着稻草的马粪上面。
马粪味一阵阵冲进鼻子,胃翻滚,只有忍受。
在陌生的镇上,没有朋友亲人,要是不能洗马,乞讨,或偷,杀人?
乞讨、杀人、偷,是红线,即使死也不能踩。
三个月过去到深冬,叶南雪看着镇上飞扬的雪,没有离愁思念。
剑三个月没出,剑出手已生疏。
是不是有一天把这把剑埋葬,然后自己在荒野种菜过田园生活?
一个人终老?
一个人惊鸿一瞥一生就过去。
坚持了过来?坚持过来又如何?
还不是孤苦无依?还不是忍受挣扎,辛苦轮回?
雪融,马群冻得发狂地撞断栏杆,在街上跑跑到镇外。
叶南雪顶寒风找马,一匹匹牵回来。
粗壮的老板扣下叶南雪三个月的工钱。
叶南雪的拳头可以击碎老板,没有击碎,甚至没有握。离开时身上没有银两,肚子饿了吃一把雪充饥,躺在无雪的地板上过夜。瘦得不像人,长发像乱草。
雪融化,阳光出来,春风吹醒万物,万物生。
那天,叶南雪在悬崖上练武,一头猛兽冲来,叶南雪没防备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