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我没怪你。”楚狐随口敷衍，避过挡路的柳天冲。

楚狐的注意力在别处。

刚刚被迫落地的一秒内，他感受到了两次连续的波动。无形无质，但真实存在。自己最初遭到扭曲意志时，也有这样的波动。基本可以确定，三次攻击来自同一者。

又是意志干涉，又是现实操控，攻击诡异难测，无法推测对方攻击的原理。

楚狐只能努力把握这种感觉，训练自己对波动的感知。

由于摔落动静很大，老芋带着不少同道急急忙忙地赶来。看到他身体并无明显异样后，大家叽叽喳喳地询问他伤势。

楚狐一一应付了过去。

见到好友止不住地流泪，谷冽溪感同身受，也抹了抹眼角，并且抱住了楚狐，轻声安慰：“太好了，柳天冲没有……不对，我是说太糟糕了，你没受伤，啊啊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太好了，你没受伤……很痛吧，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吧……”

楚狐听得鸡皮疙瘩起来了，借机擦干泪，随即挣脱怀抱。

“你要去哪？”谷冽溪问。

“当然是练习了，体育课还没结束呢。”

楚狐大步向前走。

——还无法确切判断对方的目的，但对方大概率是精灵个体，范围暂时可以缩小至三年级班……谷冽溪？不像……没能找到异常目标……啧，恢复能力说不定也暴露了……

——唯一的机会，在于敌暗我明。

……

连着两节的体育课结束了。

楚狐一身是汗，头发衣服都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白色短袖到处沾了许多灰，看得出摔了不少次。他也因此学会了如何从高空落地。体育项目进展飞速，预计能拿二十多分。

此刻，楚狐双手撑膝，微微喘气，手脚累得发抖。驻足片刻，地上就滴滴答答地多出了许多汗水。皮肤如刚刚出炉的包子一样，全都向外散发热气。

几个雌精灵远远吊着，也气喘吁吁。

谷冽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主动搀扶好友去更衣室。

“谢谢，呼，但是，别走这么快。”

谷冽溪悄悄说道：“后面的精灵呼吸声好大，她们肯定有问题，我们走快点……话说你用的什么沐浴露，竟然汗都是香的……我们走快点吧，一起去洗。”

“谁会，哈，闻汗味啊。算了，走快点，呼，就走快点吧。”

“你不知道……有种恶心死宅特供香水。”谷冽溪嫌弃的脸上扬起一抹光晕，“里面有一种款式，自称是……呃……合成的纸片美少年的汗……还说什么……活体……净净……净水机。”

“哈啊，让我，猜猜看，哈啊，你说的，那个恶心死宅，是不是，是不是你姐姐？”

谷冽溪嗯了一声，声音微弱近乎于无。

“哇喔……”楚狐发出长长的惊叹。

上午的课结束后，小镇村苔原道里回荡起轻柔的音乐，号召同道们前去食堂进餐。

但在音乐的陪伴下，三年级的精灵们纷纷来到更衣室。

坤更衣室深处是洗浴间，里面充斥着水声与打闹声。

楚狐找了个空着的小单间，狂风骤雨般快速完成洗浴。

当他换上了干净衣物的时候，谷冽溪还在隔壁单间里慢悠悠地哼歌。

“快了吗？”楚狐隔着门问。

“才五分钟，雄精灵怎么可能这么快，楚狐你不会只是冲刷一下吧，要不要一起？”

伴随着谷冽溪的话语，小单间里的声音突然变得一清二楚。

淅淅沥沥的水声，哼歌声，还有咔哒咔哒的解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