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面很平静。
徐时璧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叶若水正在殿内的书房,静静的看他的绘本。
那是他从前外出各地暗访留下的山水游记,徐时璧记得他只是写完了,随手扔在了书阁的某处,转身就忘记了。
他本应该在书房的某处默默无闻的落了灰,此刻,却在叶若水的手中细细的翻阅。
读到某处,她还觉得此处神妙,润了毛笔好好在一张干净的纸上做批注。
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心里一暖,脱下外衫,坐了下来。
叶若水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也不理,只是自顾自的翻书。
徐时璧没等她先开口,空荡而静谧的殿里突兀的响起了他的声音:“父皇同意了我和你一起去南尧。”
叶若水也不意外,只点了点头,翻过了一篇,又聚精会神的看下一篇。
徐时璧见状,便不再说话。
不得不说,徐时璧虽然为人清高而冷淡,但是他所到之处记载下来的民计民风都是很符合现在的价值观的。所有的叙事风格,带着徐时璧的气息:条条列列,有理有据的。而在后面,通常还会有一小行字——大多数都是处理方法等。
叶若水不禁对徐时璧的敬佩之意更甚。
徐时璧在书房逛了一会儿,看到叶若水读的正开心,也不打扰,安静的出了门。
柑桔还关在柴房里。
他得把这件事儿给处理完,至少在他们走之前。
被关了将近两日,柑桔的状态很不好。徐时璧有意问她,并不叫她死,派人日日送了饭去,只是也不叫人和她说话。
几日下来,她神态全变了。
屋里,安安静静的,徐时璧也不开口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她。
她磕着头,身上还是被拿走时的单薄衣裳,乖觉的看着他,似乎此刻才有了眼前的男人能主宰她生死的真情实感。
她年纪很轻,大约十五六岁,神色还是原来那样畏惧而平静,只是很想开口说点什么一般,见徐时璧不问,她也不说话了。
一个男人此时就在外面,未经召见直接冲了进来。
他一身全黑,神色严峻,但是却带了一些视死如归的感觉,自己十分痛苦而纠结的情绪:“殿下。”
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相貌不算普通,而是异常的清秀。这个人,徐时璧自然也认识,是他的暗卫,是他最亲近信任的人之一。
九七先是跪下,重重的磕了头,神色一肃,“殿下。”
他神色不变,安静的坐在上面,看起来更像是疏离而静默的太子殿下了。“是你。未经通传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越来越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