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默然。
他站在徐时璧的身后很久,久到他自己思索着怎么用他为数不多的安慰别人的经验去安抚一下徐时璧的时候,徐时璧推门出去了。
秋日里的夜风极冷,他穿的很单薄,却不怕受寒,仿佛和秋风融为了一体。
一七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转身飞上了房梁。
不管他们怎么准备,出发的这一天还是很快来了。
临行前,徐时璧做好了一切的安排:先是对外宣称太子妃又病重了,她需要静养,连着太子跟着休沐闭门谢客。
做戏做全套,他甚至还弄来一套棺木,一副太子妃即将死掉随时准备后事的样子。
圣安帝提前得知徐时璧将去南尧的消息,自然不必多说。他又赏赐了珠宝玉器还有各色摆件,甚至还给叶若水的舅舅调到京城的翰林任职:为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太子妃可能是真的不行了。
叶若水提前告知父母切记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顺便通知了张老太太严格保密自己已经苏醒的事实。但是她没说自己要去南尧的事,只说待在东宫内有要事,等她出来时自然见分晓。
张老太太只好听外孙女的话,回去之后敲打了两府的下人,故而整个张家和叶家也都闭门谢客了。
京城压抑着的气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就这样停在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想要混进南尧,最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从哪进去。
北楚和南尧交战多年,算得上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存在。早些年,在圣祖帝在世时与南尧的皇帝宇文席有过盟约,允许南北通商。
如今虽然双方交恶,这条盟约因为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也依然有效。只是因为圣安帝和南尧现在的皇帝宇文拓海已经到了尽量保留祖宗规矩但又一定要恶心对方的程度,将这条规矩添了一笔。
来往经商的商客需缴纳一部分的费用才能进去。
至于这笔费用是多少,想来也想当可观。
之前楚恬之派过去的,大多数也是走的这个门路。
只不过南尧对商客的检查极其严格,一般就算是有了入关经商的文书,也很难进入南尧政治权利的中心——梁洲。
而这次据楚恬之派出去回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来报,楚衡之现在就被困在梁洲,性命岌岌可危。
叶若水主要从简,身边只带了一个桂枝;而徐时璧身边的暗卫多数都是远处随行,不和他们在一路,想来是到了南尧之后汇合。这期间只带了三七一个人。
虽然清晨起来出发,叶若水和徐时璧大概到了午时才到京郊的凉亭与楚恬之汇合。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凉亭上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