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刻意压低了音量:“你可得把握好了。到时候别心慈手软,陛下若是醒来了,咱们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位女子倒是很自信:“陛下?他虽然会武功,可是身子那么弱,风一吹就倒了,何况是还有你下的药在里面,他撑得了多长时间?”
男子显然不认同:“陛下的心思重,我也不能窥视一二。”他这样说着,传来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叶若水听到这已经红了脸,二七也跟着有些尴尬的仰天欣赏美丽的风景。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耳鬓厮磨够了,才听见女子开口,她的声音带着南尧女子特有的软糯和婉转:“若不是为了高大人洗清嫌疑,咱们也用不着这一招,直接用鸩酒了结了他。”
男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什么呢。若是被鸩酒毒死,你我可是都活不了,洗脱不了嫌疑,高大人更是会被直接怀疑成为弑君的罪魁祸首,”他说着,“被刺杀可就不一样了。”
他冷笑着:“天下早就动荡不安,陛下这些年来不听高相的劝告屡次清除异己屡屡作为,已经触碰了贵族的底线,到时候拉哪个替罪羊不是一样。”
女子摇了摇头,带着点语焉不详:“谁知道呢。总之今日之后,高相自有办法让天下信服。”
“回去吧。再待一会,陛下就要起疑了,”男子这样说着,一深一浅的脚步逐渐走远了。
过了一会,只听见几声裙带摩擦伴着轻盈的步伐,是女子走出了御花园的北角。
叶若水回过头看二七,见他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地理位置狭小的假山的角落。
两个人一时之间被庞大的信息量震惊到,都沉默了。
叶若水先开了口:“我没听错的话,右相今天,就打算在千秋节上篡权?”
二七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树上飞下一个人,二七敏锐的抬起头,眼神瞬间冷冽而凌厉,却有想起这是在南尧,而不得已的瞬间收回目光,变得沉默而冷淡。
一个男人。就在树上,别说那两个人,就连二七也都没有发觉,可见轻功很好,甚至屏气凝神都有一种练过的熟悉感,二七可以确定,如果眼前的人对自己和太子妃有什么想法,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叶若水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轻功这么好,动作轻盈到连二七都没有发现,可见是个厉害的角色。
以不变应万变,叶若水向来在紧张和复杂的情绪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她静静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他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衣冠规整而隆重,看起来像是某个入宫参加夜宴的世家小公子。
衣冠规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御花园的树上偷听壁角的。他看起来年岁不大,大约和叶若水同龄,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生的很俊俏,是南尧人会喜欢的英俊长相,最重要的是长的很高大,叶若水要仰着头才能看他。
这么大只,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藏在树上不被人发现的。
看起来因为常年习武也很壮实,面容却是英俊的,有一双大眼睛。叶若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了。
叶若水:...
刚才一时情急,她躲起来的时候嫌帷帽不方便,早就摘下来拿在手上,现在正用脸对着他,两个人相顾无言。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好一会,确定了对方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你...”
然后又是彼此尴尬的沉默。
这次是眼前的公子先开了口:“你也听见了?”